“确实挺忌讳的,但干了就是干了,蒙着眼睛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那不是更糟吗?毕竟前者最起码还留有解释的机会,后者除了心虚我想不出第二种理由了。不过也就是你了,查尔斯,你愿意听我谈谈原因,这是因为咱俩熟悉。一般来说,其他人是懒得听我解释的,所以我也懒得解释。”
狄更斯听到这话,只觉得沉重的空气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他呼的吐了口气,脸上也多了一抹笑容:“说的也是。就是因为咱俩认识,我清楚你的为人,所以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至少你肯定不是主动出击,我猜的对不对?”
亚瑟听到这儿,只是摇头:“这一点你还真猜错了,这是我主动找上头提的。我担心事情继续演变下去,恐怕最后又要出动近卫骑兵。比起吃骑兵的马刀,我认为还是让他们挨上两棍子,又或者是蹲几天班房要划算些。”
“这……”狄更斯犹豫道:“可你对议会改革是什么看法?你难道不支持它吗?”
“议会改革?”亚瑟挑眉道:“你指的是让中等阶级获得投票权,却要让工人送命的那个议会改革吗?”
“中等阶级获得投票权?”狄更斯愕然道:“不是啊!议会改革的目的不是普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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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只是笑了笑:“你觉得有可能吗?普选?要是***了,不管是托利党还是辉格党,他们一个都选不上去,而最后执政的一定会是由托马斯·阿特伍德领导的伯明翰政治同盟又或者是伦敦的首都政治同盟。
所以说,辉格党费那么大力气推进议会改革,最后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让自己落选?查尔斯,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你是个正宗的不列颠人,现在也已经做了一段时间的议会采访工作,那么你一定知道,妥协是英国政治里的重要一环。
为了通过议案a,通常我们会提出一个更加不能让议会接受的议案b,但是议案b其实一开始就不在考虑之中,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反对党捏着鼻子同意让a通过。”
狄更斯微微皱眉,他似乎不是很认同亚瑟的看法:“这……”
亚瑟只是捧着咖啡杯,他感受着杯子里传出的温度,开口道:“或许辉格党里确实存在一些真正想要实现普选的人,但是只要一扩大到整个辉格党,那么那一小撮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威灵顿公爵和皮尔爵士还不错吗?”
狄更斯问道:“为什么?”
亚瑟喝了口咖啡:“因为他俩是少有的敢和党内主流意见对着干的政治人物,《天主教解放法案》,我至今都有些不敢相信,威灵顿公爵,一个被称为死硬托利党政客的人物,居然能够做出如此有魄力的决定。
从他签署法案的那一刻起,他的政治生涯几乎就宣告终结了,但是他却依然选择签下了那份东西,这可不是一般人有胆量干出的事情。
我很钦佩他,而且也确实从法案里得到了好处,所以为了投桃报李,我至少不能放任别人继续砸他家的窗户玻璃。这对砸玻璃的和被砸的都没有任何好处。
查尔斯,你知道的,对早年的第一个恩人,人生幸运的缔造者忘恩负义,当获报应。对我来说,皮尔爵士和威灵顿公爵都算得上幸运的缔造者。”
狄更斯听到这话,忍不住眼前一亮:“对早年的第一个恩人,人生幸运的缔造者忘恩负义,当获报应……这句话听起来挺不错的,这又是马可·奥勒留的名言吗?”
亚瑟只是笑道:“不,它是你的。”
“我的?”狄更斯愣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这话写进书里吗?”
“当然,随时随地。”亚瑟举起咖啡杯和他碰了一下:“查尔斯,祝你未来有个远大前程。”
亚瑟问道:“话说回来,马可·奥勒留的《沉思录》你看完了吗?”
狄更斯不好意思的哂笑道:“看了一半,但我最近迷上了别的书。”
“喔?什么书?”
狄更斯笑着从包里取出一本被翻的起皱的书籍:“就是这个,托马斯·莫尔爵士的《乌托邦》。你读过这本书吗?这是本非常有意思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