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波拿巴看到亚瑟这副模样,只觉得更不自在了,他撇嘴道:“本来惠斯通先生说你是个演讲高手我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看来,你的演讲水平虽然缺乏激情,但是用来遮掩事实却已经足够了。”
亚瑟闻言回道:“其实激情的我也会,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是吗?你还会激情的?”路易·波拿巴将信将疑道:“你说两句验证一下。”
亚瑟闻言,先是清了清嗓子,旋即高声嘹亮。
“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民族,一个在屈辱中呻吟的民族!自那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这个民族的骄傲就没有了!那些战胜者们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他们随意践踏我们的尊严,一个欧洲大陆上最高贵的民族的尊严!
你们告诉我,你们是要选择像去做拿破仑一样的自由斗士,还是要去做一个最卑劣的奴隶?
你们或许要说:波拿巴先生,我需要一份工作,一块面包。是的,你的说法很对,生命实在是太重要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比生命更重要,那就是自由!那就是尊严!
我们需要的,不是一块面包!而是一个生存空间!一个民族的生存空间!一个只懂得抗议的国家,是一个没有骨头的国家!一个只懂得抗议的政府,是一个没有骨头的政府!这生存空间,不是靠乞求和抗议来实现的,而是要靠铁和血来实现的!”
亚瑟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人中:“或许还是加个小胡子更好。不过意思到了就行了,话说回来,路易,你觉得这段演讲词怎么样?”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话,眉头紧锁,良久回道:“总体上还不错,但是面包与工作还是很重要的,我叔父就是在这上面栽了大跟头。对了,这段演讲词是你自己想的吗?”
“我可想不出这种话。”
亚瑟扭了扭脖子:“只有黑格尔先生的故土才能诞生出这种思想,这可是他最爱的理性国家。至于不列颠,在这座小岛上,甚至把英格兰人与苏格兰人的思想统一都做不到,就别去考虑那些屁事了。说到底,每个国家的情况不一样,在不列颠搞君主专制,在俄罗斯搞议会政治,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个国家全乱套了,大伙儿都是按照各自的习惯在过日子,不列颠没了议会自然会再造一个,俄国人没了沙皇自然也会再扶持一个,顶多就是换个名字罢了。”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话,禁不住欣喜道:“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我就说了,法国还是应该建立一个强大而不专制、自由而非无政府、独立而不寻求征服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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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听到这里,禁不住一挑眉毛:“看不出来,你的要求还挺多。”
路易·波拿巴也不管亚瑟的玩笑,他只是滔滔不绝的叙述着他的观点:“在我看来,法国应当由人民、立法机关和皇帝共同治理,人民拥有选举和认可权,审议权应当在立法机关,行政权则应当在皇帝。”
亚瑟嘬了口雪茄:“看来你很明白哪项权力最重要嘛。”
亚瑟此话一出口,顿时把路易·波拿巴给噎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亚瑟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为难他,只是拍了拍那份放在案前的稿子:“这本《政治思想》你还是拿回去继续改改吧,虽然不列颠现在奉行出版自由,不查禁任何刊物,但是你要是编的太差,也影响别人对你书籍的评价不是吗?不列颠的狂人和疯子多的是,但不得不承认,波拿巴先生,你依然是我见过的比较特殊的一个。”
语罢,亚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母亲就在苏格兰场外面等你,希望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能准备好国籍证明文件,出门在外没个国籍可不方便。”
路易·波拿巴走到半道,又一回头,他盯着抽着雪茄的亚瑟看了一眼,忽然问了一句:“如果我拿到英国国籍,我能加入苏格兰场吗?”
“嗯?”亚瑟抽烟的动作为之一滞,他愣了半天,眉头微微皱起:“你说什么?”
路易·波拿巴望到亚瑟错愕的表情,握起拳头捶了捶胸口:“罗马的烧炭党起义失败了,我在瑞士军校学的一身本事也无处施展。再说了,我总不能一直住在伯父家里吧?我总得给自己谋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差事。黑斯廷斯先生,我对你的那个什么警务情报局还挺感兴趣的,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总让我想起曾经的法兰西帝国警务大臣富歇,我想通过在苏格兰场的工作去了解他当年都是怎么做事的。”
亚瑟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琢磨了一会儿,这才将雪茄按在桌上一寸寸碾灭:“如果你能拿到国籍,并且能说服你伯父和母亲的话……我现在正缺个警务秘书。”
“明白,长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