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斯顿笑道:“通常来说,在社交场合,都是绅士们迁就淑女。但是现在却轮到你来照顾我的心情,这怎么能行?我听罗斯维尔先生说,你很喜欢伦敦的生活,你喜欢那里的音乐、绘画、建筑等等。对了,你知道留声机吗?我这次从伦敦回来,正巧带了几张留声机用的唱片。虽然唱片听起来没有音乐会上好,但是用来排忧解闷也足够了。明天我就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凯瑟琳听到这话不由惊喜道:“原来你也喜欢听唱片吗?留声机刚刚在伦敦发售的时候,我父亲就派人弄了一台回来,只是我家里的唱片没那么多,只有寥寥几首曲子。虽然它们都很好听,但是每天翻来覆去的听,我都快听腻了。”
“是吗?那看来我还真买对了礼物。”格莱斯顿笑着问道:“你喜欢哪位钢琴家的曲子?门德尔松、巴特、莫谢莱斯还是克莱门蒂?让我猜猜,该不会是黑斯廷斯的吧?大伙儿都说你很安静,但是我知道,你安静的外表下藏着的可是一颗热烈的心,黑斯廷斯先生的《钟》正适合你。”
凯瑟琳微笑着回道:“威廉,你还真了解我。我家里的那些唱片里,我最喜欢的就是那首《钟》了。我为了学它花了一两个月的时间,但是弹出来的效果远没有黑斯廷斯先生那么激昂有力。话说回来,黑斯廷斯先生是真的打算从钢琴界隐退了吗?他明明那么年轻,完全还有大把的时间创作更多优秀的曲子啊!”
格莱斯顿闻言禁不住起了些想要逗弄凯瑟琳的心思,他笑着回道:“或许是因为黑斯廷斯先生遇见了肖邦先生吧?你应该看过那篇告别音乐会的报道吧?黑斯廷斯先生说,他在肖邦的面前提不起继续演奏的信心,既然无法做到最好,不如将舞台让给更闪耀的音乐明星。”
凯瑟琳不由感叹道:“真是个浪漫的人。他的音乐生涯虽然短暂,但也称得上传奇。一首《钟》宣告了他的横空出世,而一首肖邦的《致黑斯廷斯》则成了他的谢幕曲。不过,黑斯廷斯先生如果不弹琴了,他今后要以什么谋生呢?像是他这种钢琴家一般都是很小就开始学习音乐,可以说除了弹琴以外,他们什么都不会做,也照顾不好自己。真希望《钟》的唱片能给他带来足够的收益,要不然他今后就只能挨饿受冻了。”
格莱斯顿听到这话,脑海里不由闪现父亲给亚瑟送去一大箱子钱的画面,一时之间竟然被噎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回道:“凯瑟琳,你还是这么善良。不过你完全不必担心黑斯廷斯先生的生计,他是个音乐家中的异类。弹钢琴只是他的一时兴趣,他的主业是苏格兰场的高级警司,而且前不久才刚刚被派到利物浦查走私。”
“高级警司?查走私?”
凯瑟琳先是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
这位富家小姐瞪大了眼睛,扭头望向了左手边的吸烟室:“这么说……”
“没错。”格莱斯顿苦笑道:“吸烟室里面那个就是。”
“我的上帝啊!”凯瑟琳捂着起伏的胸口,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激动:“我得去告诉索菲亚和薇薇安她们,她们肯定会高兴地晕过去。威廉,你知道吗?她们俩都是黑斯廷斯先生的狂热粉丝。”
格莱斯顿不解道:“黑斯廷斯先生有粉丝我不难理解,但是应该不至于到狂热这份上吧?毕竟作为一名钢琴家,他的作品暂时还是太少了。”
凯瑟琳摇头道:“威廉,你难道忘了索菲亚和薇薇安的兴趣了吗?她们俩除了喜欢音乐以外,还喜欢自然哲学,尤其是最新潮最前沿领域的自然哲学。她们说黑斯廷斯先生不仅是一位杰出的钢琴家,而且还是一位电磁学领域的青年大师,就连皇家学会的月刊上都发了好几篇论文,而且还是和法拉第先生联合署名的。这样的人物,她们俩能不狂热吗?
你也知道,她们之前对法拉第先生就已经够狂热的了。铁路没开通之前,她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坐马车去伦敦听法拉第先生的讲座。铁路开通之后,只要是法拉第先生出场,她们更是期期不落下。我听说去年她们还在伦敦置办了房产,就在皇家学会所在地格雷山姆学院附近,而这只是为了能够在听讲座的时候方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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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莱斯顿闻言禁不住饮了一口雪莉酒:“这么说来,她们确实有理由对黑斯廷斯先生狂热,甚至我觉得还能更狂热一点。毕竟除了电磁学研究者和钢琴家的身份以外,他还刚刚代表不列颠击败了巴黎剑圣伯特兰呢。你瞧见他腰间的那柄佩剑了吗?那是国王陛下御赐的。”
凯瑟琳难以按捺激动之情,她开口问道:“待会儿你能替我引荐一下黑斯廷斯先生吗?”
格莱斯顿一听到这话,心里就禁不住有些别扭:“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