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极致的地方,没有人真的和你目标一致,所以大家就会分歧.甚至对立。”张君雪低声道,“所以,背负刻骨仇恨的人是没办法和人交朋友的甚至,连亲人都不行。”
“.你天天都琢磨些什么歪理?”裴液听了一通莫名其妙,“我不是你朋友吗?”
“是,但你愿意放下你的一切,与我的仇恨同向吗?”
裴液更莫名其妙:“我干什么要放下我的一切——你的仇恨是杀我吗?”
“.”张君雪抬头看着他,低下头,“你不想聊就算了。”
“.”裴液确实是故意装傻,因为他已意识到了女子的想法,心里升起些烦躁。
因为在今天之前,他和女子讨论过好几次关于复仇的问题,女子是快要被他说服了的,如今却不知昨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液轻轻叹口气,严肃的看着女子:“你老胡想乱想.我问你,是不是又想靠自己在擂台上杀了尚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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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雪不说话。
“咱们之前不是约定过吗,要用更好的办法杀了他,那样事情完了,你可以好好的去追求你的刀道。”
“.我们当时是说,尽力在台下杀了他,若没杀掉.我就在台上出手。”
“是,但不是一直没有机会吗,那天晚上之后,骆德锋下山了,他和尚怀通寸步不离。”
“所以只有在擂台上,他们是分开的。”
“不,现在事情不一样了,咱们有天山。”裴液温声认真道,“当时咱们想的是刺杀,但现在翠羽和天山会把七蛟整个压垮,咱们可以从容等待机会。”
“但尚怀通会去修剑院。”女子沉默如石头,固执也如石头,“这武比就是最后的机会。”
“我说过他去不了。”
“可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去。”
“.你相信谁?”裴液敛去笑容看着她。
他确实想好了这件事情的,尚怀通作为七蛟的最后生路,翠羽一定会协同天山阻止此事,而且他们也确实有足够有力的武器——欢死楼的干系还没有调查清楚,它并非不能系到尚怀通身上。
最后,如果这些努力都失败了,裴液甚至会想办法去求回到博望的明绮天——云琅山是道启会的最高一层,对修剑院有着仅次于大唐朝廷的影响力。
总之,这件事情一定可以在台下得到完好的解决,这两天任由尚怀通在眼前所向披靡,翠羽和其他一些朋友都显得有些愤怒焦躁,但裴液并不是一个很容易被激怒的人。
他有充足的耐心,也可以容忍尚怀通偶尔瞥来的冰冷眼神,他只要安和愉快地打好自己等待许久的武比就好,赢了就赢了,输了就输了,尚怀通并不在他的眼中。
这也正是他劝告女子的话——在擂台上拼生死,无论胜败,都实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没有相信谁,我只是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放在别人身上,裴液。”张君雪低下头,“从一开始,我就是打算一个人做这件事情的后来才认识了你们,缥青还把登阶丹让给了我现在,我只是该做本来要做的事情了,如果我没有杀掉,也不影响你们的计划。”
“不行。”
张君雪抬头。
裴液轻轻呼出一口气:“不是这样的,君雪,既然有安全的办法,你就没必要冒险。”
他看着女子,认真而直接道:“尚怀通出手狠毒,你要是受了无法挽回的伤,甚至送了命,那我们即便杀了他,还有什么意义?”
“.那你就是要我,碰上尚怀通的话,就向他认输吗?”
“有什么不行吗?”
“怎么可能呢,裴液?”女子第一次有些恼怒。
“.这件事情不重要,君雪。”
“这件事情很重要。”
“这件事不重要!”
“.”张君雪看着他,低下头继续擦刀,“很重要。”
两人一时沉默。
“很重要裴液。”女子重复道,声音固执,“如果这都不重要,还有什么重要呢?”
裴液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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