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最近我们正讲《论语》,我帮你带了本,一会儿便可旁听,”许绰抬指示意了下书匣,“这本你应当读过?”
“没。”
许绰微微好奇:“但那猫说你读过些书,不是《论语》,难道是《诗》吗?”
裴液沉默一下:“是您写的国报。”
“哦。”
“.”
许绰没再说话,两人到了一片浓阴之处,没有正庭那边的雅贵堂皇了,但占地颇大,青松硬柏之间反有一股清气。裴液抬起头来,久经风雨的玉石牌坊上刻着三个沉朴的字:【四门学】。
“馆主.也在这里读书吗?”
“我教授《礼》和《春秋》,有时也讲讲别的。”
“.哦!”裴液肃然起敬。
言谈间已来到一间宽阔的宇下,裴液上前一步帮女子推开门扉,而后自己先眉目一张――首先他没见过这么大的学堂,其次这里竟然足有三四百人列席。
许绰接过他手上的书匣,把一本论语递给他,向后示意道:“讲完课再说,先自己寻地方坐吧。”
裴液回头扫去,只见最后才剩着零星几空座。
他忽然见到几张眼熟的面容,正是那日在修文馆所见,而几乎所有人都认真尊敬地看着正走上台前的女子。
裴液脚步极轻地走到后排,择了个位子端正坐下,旁边人打量着他,连前排人也好奇回头,手上还转着毛笔。
裴液第一印象就是这里人果然热情许多,对投来的目光一一颔首而笑,案上就摆着纸笔,裴液端正地摊开论语,就此开始了在国子监的第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