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压抑了,他需要释放。
就像当初在上海,释放在蓝月身上。
他是人,不是神。
他是肉人,他很紧张、很疲倦、很烦躁,每次大局落幕,起死回生,他都像穿越地狱,重新活了一回。
他已经变态了。
换作任何人,都撑不下来,他撑下来了。
极度压抑,极度忐忑。
他又赢了,这次没死人,至少没死自己人,老骚死了,是个意外,也是天意。
他现在就想骂娘,就想宣泄,想脱了衣服裸奔,想杀死自己。
他已经忘了当初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
漆黑的江湖染黑了他,染黑了他的心,染黑了他的一切。
他好想回到十六岁之前的岁月,在杂技团里,无忧无虑,天天就是练习魔术,表演魔术。
他好怀念和师姐一起登台表演的时光:
“三儿——该上场了——”
“哎——知道了,姐——”
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他曾对玫瑰说过,他最后会像狗一样,死在大街上,没人收尸。
现在,他依然这样说,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罪恶累累、罪不可赦。
越陷越深,他身上的血债太多了。
他需要净化身体,洗涤灵魂。
太累了,太脏了。
每一次都是绞尽脑汁,每一次都是用尽全力,镜中的自己,已鬓角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