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十年宋金战争对于海河和京杭大运河的破坏肉眼可见,首先清淤工作就不能再等,赵玖拒绝了韩世忠让御营左军参与工程的提议。
开玩笑,要是没有军人的荣誉感,整天干些民夫的事儿,那和以前的禁军有何区别?
至于太原府的河东兵马,那不是情况特殊,守护乡梓嘛,加上人家宗知府调节军民关系超一流水平嘛,不能比就是不能比。
好在李纲李大爷整天在跟西辽训话,弄得耶律大石和萧合达欲生欲死,人口贸易的事儿被他卡住了,所以没有运送到宁夏一带的流放犯还在河南地区,实在不行,燕京府合河北大地还关着不少罪犯呢,在牢里关着还得浪费粮食,都出来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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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赵官家也跟李纲通了气儿,脾气大也得有个限度,虽然西辽理亏在先,也不能把耶律大石彻底惹急了,比如说榷场贸易的事儿,就可以先放点口子,毕竟人家西辽也缺盐呀。
说句难听点儿的,国与国之间讲的都是利益,这就好比在驴子面前放根胡萝卜。
当然,实话实说,这些人虽然也得干苦力,但是待遇比当年的女真俘虏好了不止一点儿,至少就没有出现大批过劳死的现象,毕竟嘛,又没有血海深仇。
有道是六月炎天时霎雨,行云涌出奇峰露。夏日炎炎的同时,河北大地还迎来了雨季。弄得赵官家是出行也不便,待在宫殿里还闷得够呛。难得这天天阴着,赶紧跑带磁州一代看大运河修缮情况,梅烁赶紧过来见驾,问安后就忙不迭回报进度,然后委婉提议,官家,您看我这边人手不足,用的大部分都是罪犯,要不为了您的安全起见,抓紧时间回去或者去别的州府看看。
弄得赵官家看着河堤上满满的人惊诧道:“这北伐胜利后,朕不是大赦天下过吗?这才三年的时间,怎么积累了这么多罪犯?”
梅知州苦笑道,“官家,所谓仓禀足而知礼节,这河北地区久经战乱,人民流离失所之余,不免有些……重生死轻道德,不过都不是大罪,大多数也就是争抢水源打伤了人,或者小偷小摸等。否则真是杀人放火的死刑犯,臣也不敢放他们出来。”报复社会再杀人怎么办?
赵玖头疼道:“哎,看来朕的事儿还是那么多,这教化百姓之事也要尽快安排起来。”
也是老天看他不容易,就在赵玖休息了一天,准备出发回燕京时。路过城北那片河道,只见有几个人在抢伙食,推搡起来。
梅烁脸上挂不住,当即命令衙役前去制止。赵官家目力极好,远远看着不过是几个面黄肌瘦的小子,心里不忍,就道:“罢了,多给他们点儿吃的,算是朕犒劳他们了。”
皇帝发话了,别人还能怎么办?杨沂中当即从御用的膳食里找了几块个馒头、几个驴肉火烧,吩咐人给那几个被制服的民夫罪犯送过去。
按照礼节,皇帝赏赐,不管是罪犯还是大臣,必须叩谢。这几个人也不例外,被御前班直拽过来,磕个头才能回去。
就在那么电光火石之间,赵玖忽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一个青年的面容,甚至不顾皇帝的威严,抢上几步,一把抓住他,颤声问道,“你,伱是谁?”
周围近臣一片惊呼。杨、刘二位人立刻抢上一步,按着这个青年罪犯肩膀。
那人也是吓傻了,在周围人不断催促下才磕磕绊绊地回答道:“俺,俺叫张通。”
话已出口,大家的脸色更是不对,这人明明在河北,怎么一副陇右口音?
各种阴谋论已经在脑子里呼之欲出了。
谁知道赵官家却仿佛魔怔了一般,问道:“你是哪里人?你爹娘在何处,叫什么名字?”
张通都快吓哭了,说道:“官家饶命啊,俺不过是饿急了肚子,去偷了几个馒头吃。不合,还和人打了一架而已,官府只判了我半年劳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