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先皇后,宜佑那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不过也得感慨两位姐姐重情重义,没再多说什么就走了。
倒是浴佛节的时候,神佑又带着御前班直和侍女出了一趟门——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赵官家对女儿一向不拘着。不过这次她也没来那家面馆,更没去各大寺院烧香,而是去了城西一家茶舍,约见故人。
经历多年,神佑也不复当年怯弱,隔着帘子主动开口,“这次吴郎中的心上人可是赚的够了?”
说出来能惊掉人的下巴,她对面这人居然乃是韩王吴玠之子,她的前未婚夫吴扶,当然,人家现在正经官身。
只能说,岁月除了是一把杀猪刀,也是一个很好的淡化剂。现在两人见面,早已经没有了少年时青涩与尴尬,反倒是吴扶拱手,“这次的事还是要多谢贵主帮忙。”
“不必客气。吾也要感谢你给邢家小姨的份子。”其实李清照她们并不怎么缺钱,但有份收益总是不错的。
话说到这里似乎卡克了,但是吴扶多么会调节气氛的人啊,道:“扶职责所在,清查寺院之余,找了一位真正的有德高僧,就是当年蒙古弘法的大慧禅师,听闻懋节淑妃(神佑生母)的忌辰快要到了,既然公主不要份子钱,就自作主张给她做了水陆道场,保佑娘子来生得享太平盛世,万事顺遂。”
神佑喝茶的手一顿,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弄得几个侍女都瞪着吴扶,不料她却道:“有劳吴官人,吾为人女,为她做的太少了,大慧禅师的名声吾也听说过,待过些日子,会托人给他捎一份手抄《心经》和供奉。”
吴扶恳切道:“姜娘子在天有灵,看到贵主万事顺遂,必然是安心的。”
神佑本来也是个冷淡性子,本来是想说句话就走,奈何被触动了心弦,道:“其实死后之事,谁又能知道?生者也不过自欺欺人罢了,吴官人有空,还是关心自己的婚事为好,吾前些日子可听说韩王又上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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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本不擅长何人打交道,这话原本没有恶意,而是因为爹爹说过,做人要有担当。这件事情本来神佑自认为也有不对的地方,就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出补偿。
但听在吴扶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或许是当年被公主拒绝后太过于放荡,到了自己的婚恋之事,那简直精彩地堪比话本子,看屏风后的公主优雅依旧,她的几个侍女却都不自觉地两眼放光或者一脸鄙夷,吴扶只想苦笑。
当年吴扶被他老子抓回关西去之后,吴韩王也着实考虑了他的婚姻面临的现实问题,鉴于吴扶打压佛道成果显着,监督青苗贷得力,加上赵官家有心抬举,仕途是不用愁的。但这小子随他爷爷,自诩多情不滥情的,现在的高门贵女的脾气哪个能容忍?但要找个小门小户的也不合适,最后还是在西军将门里找个门第低一点脾气柔和一点的儿媳妇,正好就是当年救驾的小种知县的妹妹。
但问题是,这位种家娘子什么都好,唯独一点儿相貌比较平凡。或者说是一看就很得婆婆喜欢的那种一脸福相。问题是,吴扶他不喜欢这种啊。
但婚都结了,吴扶还能怎么办?他只好继续投入了压制佛教道教监管河北青苗贷的事业,搞得礼部和户部都很喜欢这个务实的小伙子。当然,吴扶整天宣扬真正的佛法教义,检查农民有没有被寺庙盘剥,顺带再调戏一下小婢女,就是没时间回家陪老婆,让她在延安府伺候婆婆。导致成婚不到两年,种家娘子就抑郁加风寒,一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