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皱眉:“我被抓,关沈谦什么事?”
李世倚靠着,不咸不淡地说:“中书令裴年也是个聪明人,家里那么多儿子,分散而布。其中一个裴真,就在沈谦幕下做事,他掌管京城安稳,与金吾卫、御林军之间有交叉。”
李念“哦”一声。
“他咬着京城内不安全为由,可是抓了个好方向。”李世说到这,笑了,“你帮他一把,让沈谦把裴真换个地方安置。”
屋内极为安静。
小主,
仙鹤香炉里,龙涎香散在空气中。
李念身边放着火盆,她坐着没动。
把裴真换个位置放置,意味着要把京城武官配置的权力从沈谦手里抠出来,并且拱手送给邵安。
这是极大地抬了邵家,同时把沈谦按在地上摩擦。
“沈谦不是文臣。”李世轻声安抚道,“他不应该是文臣,自然手里也不应该拿着文臣们才能决定的一些东西,不是么?”
他揣着手,轻轻道:“今日既然你来了,朕便同你说说,讲讲,皇姐也听一听,看看朕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他以茶水为墨,在小方桌上边讲边画。
李氏一族并非京官,在前朝乃是地方官员,导致建国哪怕十五年之后,大魏没能清晰地勾勒出三省六部之间处理政务的界限。
很多事情互相交叉,既是户部负责,又牵扯吏部礼部,导致一件事从这一边到那一边,谁都能管,谁也不想管。
“朕想把这些混乱的部分,都收回来,重新划分,明确出每一步。”他说,“比如柳家的事情,说到底是朕识人不清,用人不清,没人跟朕换位置,朕就只能想办法,看能不能调整官吏的选拔制度,下次少走眼几分。”
说完这些,他又细细将自己的主张和计划,清清楚楚说了一个多时辰。
李念始终听着。
她大为震惊。
自从她回想起前世记忆后,要说自己没有些优越感,那是假的。
尤其是用前世记忆中的稀奇小物件赚到钱时,让他轻飘飘以为自己有能力将民主自强散播出去。
以至于差点看不清现实。
眼前的少年君主,大魏历史上拥有最多荣光的世帝,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能将治下江山看到如此透彻的程度。
她坐在那,想起自己前世的二十岁。
那日也是这样的冬天,站在小侄女的身边,在小学门前的文具店里,和她一起抽了两百块的闪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