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操纵电脑,跟着杨平的节奏,将手绘图呈现在会议室大屏幕。
精致漂亮的手绘图,超写实主义手法,犹如艺术作品一般。
说好的病例讨论,似乎以讲课做了开局。
光是这些手绘图功底,想站出来说话的人,都要掂量掂量。
“漂亮!真是漂亮---”
池田教授扶了扶又黑又圆的镜框,不由自主地赞叹。
东京大学医学部对医学绘图要求非常高,每一个毕业的学生都必须掌握优秀的绘图能力。
但是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医学绘图,在这些图画面前,犹如幼稚园的画稿。
“这是手绘的吗?”
池田教授不相信这是手绘图。
“我也不相信,但是高桥亲眼见过他绘图,而且高桥跟随他学习半年,绘图能力提升很多,现在轮绘图,东大医院没谁比得上高桥。”藤原满意地说。
“如果确实手绘图,真是了不起的年轻人。”池田教授盯着屏幕上的图片目不转睛。
神经核团犹如岛屿一样,有些距离稍远,有些紧挨在一起,红色的手术入路指示线在间隙间游走。
拇指大的脑干被放大成世界地图一般,上面各种结构被清晰的标注。
这需要花费多少心血才能拥有如此深入的研究,光解剖尸体都需要付出数年的精力。
“在拇指大小的脑干上做如此复杂精细的操作,以目前的手术工具,恐怕不太现实,就算手术机器人也没办法。”
有了三井的教训,小森大介表现得很谨慎,他语气平和。
最近几个月,小森大介做过大量脑干肿瘤手术,但是这一类还没接触过。
“你说得非常对,有了这些入路,以后如果手术机器人可以精确到0.1毫米以下,能够获得良好触觉反馈,那么,脑干手术会轻松很多,但是很可惜,现在的手术机器人精度暂时无法做到这么高,更重要的是缺乏良好的触觉反馈,所以一切只能够靠医生的双手来实现,难度很大,但必须这么做。”
小森大介咽了咽唾沫,像被人点了某个穴位,不再说话,看着这弯弯曲曲的入路就害怕。
整个手术要连续地获得10.9环,一次失误,哪怕10.8环,就会致命。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伊藤对身旁的松井赖忠说。
松井一直在想提问,但是实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总不能让伊藤老教授出面吧,松井略微思考后举手。
“杨博士!”
“请说!”
“我想知道,对于上颈髓与脑干的解剖,你画出如此漂亮的图画,你研究了多长时间,解剖过多少尸体标本?收集过多少脑部MR和CT的图片?还是说,这条安全入路只是想象,没有经过任何实证工作?如果只是理论上想象,即使看起来在完美,在临床中也会千苍百孔,外科历史中,无数手术被设计出来时被认为完美无缺,比如额叶切除治疗精神障碍,当时被认为是天才设想,可是后来被证实是错误的。”松井教授严肃板正的样子,跟他的老师伊藤很像。
这问题击中杨平的软肋,他所有的实验都在系统空间完成。
现实中解剖的尸体并不多,为了给宋子墨等人讲课,为了给论文获得实证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