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士将陈岳良教授叫过来,看表情,他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坐过来!你们都坐过来吧。”
王院士让曹教授和辛教授也坐过来。
“我说几句话。”王院士说。
大家都保持安静,不说话,王院士开始叹一口气说:“刚刚看到这个模型很是感触,因为以前刚工作时,我也是随身包里带个心脏模型,看到这个模型,回想起四十年的行医,感慨颇多,我行医四十多年,救人无数,难免也留下一些遗憾,早期的手术不说,即使后来的手术,也难免留下遗憾。”
辛主任不知道王院士此时提起这事有什么深意,外科医生那个没有遗憾呢,尤其搞先心病的,不可能事事遂愿。
“老师,现在我们的Fontan手术术后存活率或存活时间都是亚洲最高的,这都是你的心血凝聚。”
王院士摆摆手:“微不足道,我想说的是,伟聪,你还记得我以前有个病人叫宋含辉的小孩吗?”
“记得,老师您给他做了手术,现在已经11岁了吧。”辛主任记得这个病人。
王院士低沉的声音:“前不久来复查,这孩子又不行了,恐怕快挺不住了,当时我是打算做矫形的,一劳永逸解决问题,但是这孩子的心脏畸形太严重,有八处畸形,而且是教科书与文献没有的先天畸形,所以当时无奈,一时拿不出办法,只能做姑息手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理论上是有办法,但是实践操作难度太大。”
“技术总是慢慢进步的,再说Fontan手术本来就是姑息手术,这不是你的错,要不是当时你给他做手术,他也活不到九岁。”
王院士又摆摆手:“当年能力不够就是能力不够,我们学医的一定要实事求是。”
大家还不明白王院士的意思,安静地等待他继续说。
“我的意思是,我一直在琢磨,Fontan手术作为姑息手术,做完三期手术之后,病人的症状得到缓解,达到改善生活质量及延长寿命的目标,但他只是姑息手术而已,不是根治手术,我一直在琢磨,能不能在姑息手术之后,这些病人成年后,再来一次手术,也就是第四次手术,全心脏退回+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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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极为大胆的设想,王院士心里总在想这事,一直没有付诸实现,因为作为手术来说,这太难,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事情。
王院士行医生涯绝大部分时间在研究先天性心脏病,在这方面积累大量经验,也是全国最早开展Fontan手术的人,活人无数。
“我自己一直又这个想法,但是能力有限,今天看到杨教授的手术,我突然有个想法,将这个病人转介来三博医院,或者请杨教授去我们阜外,一起来研究这个病例,看能不能全心脏退回+重建!”
这可是极其困难的手术,如果真要这样做,这种手术难度比麦子景的手术大几倍,堪称当今世界最难的心脏手术。
“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我觉得可以一试。”辛教授同意。
随及陈教授也表示同意。
“岳良,前不久你手里不是有个婴儿要做Fontan手术,但是因为大血管发育不良,血管太脆,增加了手术难度,你准备让我主刀,我看这个手术让杨教授来做吧,我们也趁机学习学习。”
王院士说的两个病例,都是行医生涯的遗憾,一个是当年开展手术的时候,学艺不精,手术质量不高,现在病人已经陷入绝境。
另一个病例,因为之前也做过这种血管发育不良的Fontan,手术失败,现在又有同样的病例。
“我去联系病人和家属。”陈主任记下来。
王院士想了想说:“这个婴儿你去联系他家属,宋含辉还是我自己亲自联系吧。”
这件事情定下来,王院士轻松了许多,他们在三博酒店休息一会,赶往机场。
杨平下手术的时候,从曹教授口里得知,王院士、辛教授和陈主任已经离开,他们工作上还有很多事,不能久留。
曹教授跟杨平说起夏书的事情,希望能够将夏书留在综合外科,跟杨平学上几年。
八年制的博士,协和的,那最好不过了,杨平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