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执迷不悟。”
“不,我很清醒,我说过我不会毁了关汝言,不可能去毁灭他。”
“笑话,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你明知道我可以毁灭他,为什么还告诉我,你完全可以静悄悄走,为什么在会议上留下这个若隐若现的尾巴,你以为我相信你的话吗?你只不过想借会议播下一点火种,你知道饶校长、项老一定会怀疑的,也知道我一定会怀疑的,甚至你知道我们三个人会私下讨论,你也知道我会找你了解情况,是吗?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最后你将火在我这里点燃,以你的聪明,你应该知道,只要火在我这里点燃,我一定不会放过关汝言,因为我不食人间烟火。”
陆小路苦笑一下,颓然地靠在椅背上,然后缓缓地喝一口茶。
“在天才面前,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是一个重情的人,这是没有疑问的,但是你要借刀杀人毁灭关汝言也是没有疑问的,既然你认为丁校长对你恩重如山,那么又要毁灭关汝言,这很矛盾,只有一种解释---毁灭关汝言就是在向丁校长报恩。“杨平语气平缓,吐词清晰。
陆小路一愣,眼神明显失神片刻,然后才说话:“你的推理能力很强,强到可怕。”
“我不敢说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必须符合逻辑,但是以我现在的经验来看,的确是这样,如果发现违背逻辑的事情,那一定是你没找到真正的逻辑。如果我再往前推一步:关汝言很可能对丁校长或者他的女儿不利,所以你才---”
“够了!”
陆小路全身瘫软在沙发上,他双手插进头发,低头片刻才抬起头:“我告诉你无妨,关汝言他根本配不上丁心语,他的一切是丁心语给的,但是他还要背叛丁心语---你不要误会,我和丁心语没有任何感情纠葛,因为她是丁校长的女儿,丁校长是我的恩人,所以他唯一的女儿也是我的恩人,你知道,丁校长在几个月前诊断为脑癌晚期,没有多少天可以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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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校长几个月前不是还去美国开学术会吗?那时还好好的。”
“其实他是趁这个机会去美国检查而已,他自己时日不多,所以非常着急给关汝言做最后的铺路,将他推上杰青,这样起码成功了一半,可惜他没有想到,关汝言也在悄悄的计划,随时会与丁心语离婚,关如言早就在外面有人了,而且这个人将来是关汝言新的靠山,他打算走学而优则仕的路子。---所以我必须毁掉他。”
“我果然没有猜错!”
“你放心吧,我给自己留好了退路,麻省理工的白头实验室华裔教授张春泉与我接触多次,我接受他的邀请,准备去他的实验室工作。”
“不留下来吗?”
“留不了,我一直视丁校长为父亲一样,他这一去,我心里再也没有精神支柱,留在这座城市只会有伤感,还是读书那时好呀,我、关汝言、丁心语一起在德国,我视他们为兄妹,丁校长总是问我钱够不够用,学习上压力没有,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一切都变了。”
“为什么不向丁校长揭露关汝言!”
“太残忍了,直到现在他认为关汝言是可以托付的人,我只是想让他带着微笑和满足走。”
“那现在我们调查关汝言,他不照样痛苦吗?看着关汝言坠落。”
“不会,没有我主动站出来作证,你们最多是怀疑,根本对他的事情定不了性,这个事情发展的方向和速度在我这里,我不会现在发难,火种是埋下了,但是什么时候让它烧起来,取决我,我会在丁校长离开后再做这件事,总之,丁校长离开时的时候,关汝言一定是一个好女婿,他女儿的家庭也是幸福,他这一生没有遗憾。”陆小路的情绪明显又稳定下来。
“想不到这么复杂!”
杨平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复杂,人们看到的永远只是表面,背后是什么故事谁也猜不着。
“这个世界就像我们的课题一样,我们看到的永远是简单的表面,而背后的错综复杂远远超出我们当初的认知。”陆小路颇有伤感地说。
“如果可以,留下来吧,我们这里也需要你。”杨平不想去知道背后的错综复杂,只想如果陆小路出走,太可惜。
陆小路摇摇头:“我也很想留下来,但是这件事情爆发之后,我还能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