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有一种深深的叹息。他早已看透了她的紧张与不安，这种情绪他看得太多了，尤其是在她开始接受这个全新的世界时。她总是试图隐瞒自己的脆弱，试图掩盖那份深藏的恐惧，可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知道，今天不过是个开始而已。而且，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的抗拒，他的坚持，都只是开始的一部分，接下来的一切，才是更为艰难的挑战。
何雨柱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温和：“今天你也许不太舒服，但没关系，慢慢来。明天会好一点。”
何雨水点点头，依旧低下头，眼神有些空洞。她努力试图让自己不再过多去想这些，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稍微减轻心头的那股沉甸甸的负担。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害怕，不愿意去面对心里的那些情感。她甚至希望，自己能继续待在四合院里，那个熟悉的地方，让一切都停滞在那个角落里。
但她知道，何雨柱不会允许她停滞。
她不敢抬头，只是悄悄将手放在了桌面上，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他说得对。或许，只有走出去，去面对那个未知的世界，才能真正了解自己，才能真正找到属于她的位置。
夜色渐深，四合院内依旧是一片宁静，微风轻轻穿过院子，带起一阵凉意。何雨柱站在院子的角落里，手中捧着一盏刚点燃的煤油灯，灯光在微弱的风中摇曳，映出他那张略显疲惫的脸。他望着这片熟悉的院落，心中却有种无法言喻的压抑感，仿佛即使这里的一草一木再亲切，这里的一砖一瓦再熟悉，依然难以让他感到安慰。今天的一切，不如他预想的那样顺利。何雨水的不安，林雪的几句简单问候，似乎都在他的心头堆积成了一块沉重的石块，让他感到窒息。
他知道，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至少在他自己的标准里，没有做到最好。带何雨水去学校本是他为她打开外面世界的一次尝试，他以为一切都会顺利，然而事情却出乎意料地复杂。何雨水的紧张和恐惧，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感到力不从心。他一直以为只要他足够坚定，足够耐心，何雨水就能克服所有的恐惧，走出自己的困境。但现在他开始意识到，这个过程，远比他想象的要艰难得多。
"你怎么还不进屋？" 突然，从院子的深处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何雨柱回过头，看到父亲何大清站在院门口，脸上没有平时的笑意，反而是一种沉默的严肃。他那深邃的眼睛透过昏黄的灯光直直地落在何雨柱的身上，那眼神像是审视，又像是质问。
“爸。”何雨柱走过去，声音依旧温和，但也透出一丝无可避免的疲惫，“您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何大清冷冷地回应，目光一直没有从何雨柱的脸上移开，“说吧，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何雨柱顿了一下，他明白父亲的话里有话，今天这件事，不可能轻描淡写过去。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父亲那张严峻的面容，心里突然有些紧张。“雨水今天去了学校，表现得有些不太适应。”他简短地说。
何大清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何雨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如锋利的刀刃般直击他内心。“我就知道，你做事从来不彻底。”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个字都带着重量，“你以为你只是带她去学校，让她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你知道她有多害怕吗？”
“爸……”何雨柱试图开口解释。
“别说了。”何大清打断了他，声音变得更加冷硬，“你一直说要让她走出去，开阔眼界，别的什么都不想，瞎忙活。可是你知道她从小到大都在那个院子里，心里是多么依赖那个狭小的世界吗？你以为她能轻易适应一切？你把她推向那个她根本不懂的世界，她能不害怕吗？”
何雨柱的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戳了一刀。他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父亲的指责。何大清从未这么严厉过，他的每句话都像是对他的一次审判，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内心。
“你知道她今天为什么那么不安吗？”何大清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几乎让人无法反驳的权威感，“不是她不愿意改变，而是她根本没有准备好。你看得见她的恐惧吗？你了解她的脆弱吗？”
何雨柱听着父亲的话，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胸口。原本以为自己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何雨水好，然而父亲的话却像一记重锤，击碎了他内心的坚固防线。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吗？”何大清声音渐渐加重，显然有些愤怒，“你以为自己比我还懂她吗？你以为你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强迫她走出舒适区，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就能让她去接受这些陌生的东西？”
“爸，我……”何雨柱试图辩解，但声音却有些哽咽，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回应父亲的质疑。
“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去替她做决定？”何大清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几乎是怒吼着，“你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吗？你连她真实的想法都不了解，你怎么敢这么自信地推她去一个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你怎么敢不问她的感受，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何雨柱终于被这股怒气淹没了，内心深处的一切愧疚和懊悔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他无言以对，目光有些迷茫，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何大清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峻，他看着自己的儿子，语气缓和了些：“你对她的期望很高，你想要她从一开始就变得独立，变得强大。但是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她有多怕失败，她有多害怕自己会做错什么。”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