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隐隐约约,潘晓晨听到一阵类似婴灵的哭声,一声长一声短,像是觅食,又像是求救,是被遗弃的小孩吗?她循着声音往前走,似乎有一层雾气,她看不到前面到底有什么,但哭声越来越急促尖锐,等不及了似的。
潘晓晨的心也被陌生的哭声牵动着,越走越急,四周静谧得除了哭声就是她走起路来和青石地板摩擦的声音,还有内心“砰砰砰”的鼓点声。
在加快脚步的时候,潘晓晨突然觉得有一个黑影“呼”地站在了她身后,准确地说像水蛭一样吸附在她后脖颈上,有微微的凉意,没有任何疼痛感,再感受一下,有了重量感,不像一条水蛭,像十多条已经吸满血的水蛭赖在她身上。
潘晓晨深呼吸一口,定了定神,轻轻转动身体,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又怕惊扰到黑影,可转身看不到任何东西,再转过身来她看到明显有一个影子一样的黑幕罩住了她!再抬脚的时候,好像影子生出一双无形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脚,将她往地下拽,土地坚硬,她的脚掌要被撕裂了,是她中学长跑韧带拉伤时的灼烧感。
潘晓晨有些慌乱,她不敢碰后面,她甚至听到一丝微弱的喘息声,在耳边飘忽不定,她只想赶紧走出这片影子,但天马上就黑了,她分不清哪一块有影子哪一块没有影子,还是遍地都是影子!
墨一样黑的夜让婴灵的哭声越来越凄厉,原来被哭声带起来的鼓点声现在彻底被打乱了。
潘晓晨喉咙发干,手心出汗,她灵机一动闭起眼睛,开始念诵《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三遍之后,潘晓晨睁开眼睛,地上没有黑漆漆的影子了,婴灵不哭了,她转了转脖子,也没有什么沉重感了。潘晓晨紧张的心放了下来,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放下手,抬眼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白衣女人倏忽而至,又好像伫立良久,潘晓晨吓了一个激灵,她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也没有看到对方的脚,甚至……对方也没有影子!
潘晓晨瞬时惊慌起来,幸好对方离她还有一定的距离,那人又没有脚,一时半会应该过不来,潘晓晨在心里默念“你千万不要走过来,千万不要走过来”。
潘晓晨不敢背对着那个女人,把后背留给对方是更恐惧的事情,倒不如看着她会有什么动作,潘晓晨往后退着走,听到“吧嗒”一声。
她低头一看,一脚踩到了水里,不对,脚下全是水,四周全是水,原来罩住她的不是影子,是粘稠的液体最后化成了水!
水势越来越大,没过了潘晓晨的脚脖子,潘晓晨怎么抬脚都是在水里,转眼又没过了潘晓晨的腰,潘晓晨是会游泳的,但是她在这里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水涨上来,手是抓空的,她已经开始呛水了,水在眼前一起一伏,白茫茫一片,一切都被水泡得发胀变形,那个白衣女子像被浸泡了许久,膨胀地几近开裂。
远远地看着白衣女人飘了过来,潘晓晨想往后躲,她分不清是是溺水让她更害怕,还是没有脸和脚的白衣女人让她更害怕,无处可躲,潘晓晨一口水呛到了嗓子眼里,胸口像被巨石压住一样,无法喘息,白衣女子伸出手要掐潘晓晨的脖子,顺着脖子陷入到她心脏的肉筋里。
潘晓晨在水的倒影里看到,那是一双被剥了皮、血淋淋的鬼手!
“啊——”
潘晓晨捂住脖子惊叫着,睁开眼才发现刚才做的是一场噩梦,梦里水漫金山的紧迫感还在眼前,那双手,那双手的脉络似乎还清晰可见,潘晓晨大口地喘息着,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做这样的怪梦,最近做的很多梦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