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承乾殿,姜妧姎径自冲到景帝面前,抱着他,啜泣道,“父皇,儿臣……儿臣……今日快被三妹妹……吓死了,差一点……差一点……儿臣……就见不到您了!”
她动作太快,景帝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狼狈的模样。
景帝将她拉开,“姎儿,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两人分开后,姜妧姎抬起头来。
景帝方才看清了她脸上的红肿,和嘴角的青紫与血痕。
清新灵动的灵虚髻也一半散了,一半摇摇欲坠,要散不散的。
小主,
湖蓝色流仙裙上全是尘土,上面还有几只可疑的脚印。
往日她最是沉稳,注意仪态,今日都被吓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看了不动容?
三皇子立在一米开外的地方,添油加醋道,“父皇,三妹妹今日对妧姎妹妹是真起了杀心!”
“儿臣赶去的时候,三妹妹的落胎药都快灌到妧姎妹妹嘴里了,儿臣若是晚去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景帝在听三皇子说话时,姜妧姎才注意看到容予竟然也在殿内。
只是他站得地方旁边有根柱子遮挡,所以她进来时才没第一时间看到他。
很显然姜妧姎的一身狼狈也被容予看到眼里。
她用余光看到容予的脸色阴沉,玄色锦袍下的手紧握成拳,肉眼可见的生气了。
姜妧姎趁景帝不注意,冲他动作幅度很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收收他的表情!
若是可以,姜妧姎甚至希望容予作出幸灾乐祸的模样,这样比较逼真。
显然容予没有读心术,没有接收到她的心声。
他努力了,却只能摆出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笑是笑不出来一点!
在看到姜妧姎那一身狼狈的模样,他甚至后悔演这出和离的戏码了!
这样有他在,淳王和姜予初也不会趁沈后被囚,沈家被严加看管期间,肆无忌惮地对姎儿下手!
——
因再有三日,姜予初就要随西照国使团一起出发前往西照国。
景帝有心惩罚姜予初,却找不到合适的手段!
不能打,打得重了,总不能被西照国使团抬上路吧?
况且责罚和亲公主,也有损大盛朝的颜面。
或许姜予初也是拿捏准了这一点,才无所顾忌。
最后景帝只能将姜予初关了起来,让她安心备嫁!
沈三夫人荣氏被下诏狱,秋后问斩,沈家三爷连坐。
淳王办事不力,由亲王降为郡王,罚俸半年!
对三皇子在尧州大坝一事中是失职还是受人蒙蔽,不知道容予使了什么办法稳住了景帝,三皇子暂时还没有为此受到惩处,仍然是临江王。
而淳王却要降格成淳郡王,比三皇子还低一级。
即便日后尧州大坝一事对三皇子的处理结果出来,也最多是临江王贬为临江郡王,到时和淳郡王仍是不分伯仲,平起平坐。
“二皇兄,恭喜你又逃过一劫~”
三皇子着重强调了那个“又”字,他那嘴快咧到脑后跟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幸灾乐祸!
平心而论,景帝对淳王的处理已经是轻拿轻放了。
若不是没有实质性的淳王参与姜予初设计姜妧姎一事的证据,单利用职权谋害姊妹一罪可不止降一级这么简单。
姜妧姎也想笑,可是她死里逃生,若是笑得太明目张胆,倒显得她今日受得惊吓还不够大。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可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淳王脸色铁青,却也没有再继续喊屈抱冤,一甩袖子,走了。
——
入夜
因殿前司负责保卫宫中安危,所以殿前司指挥使在宫中也有歇脚的地方。
容予看着杵在那跟黑罗刹一样的年轻男子,无语道,“我是你主子,还是姎儿是你主子?你想清楚你到底听命于谁?”
星河不卑不亢道,“属下这条命是大人您救的,这身武艺也是您请人教的,不论何时,世子都是属下的主人,这点毋庸置疑!”
“既然知道我是你的主人,你还敢拦我?”容予黑着脸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