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阿紫的点拨，张万牛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心想问题还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于是整夜都盘算着怎么尽早脱困。第二天一到公司就被叫到葛晓兰的办公室，看张万牛没有了昨天的怒气心态平和了许多，葛晓兰就问道：“想通了，愿意干好这档烂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干也不行了！我现在明白尼采的话了，适度的贫乏是幸福的；无用之人才有真正的自由。”

“哈哈，这就对了么？至于自由是可笑的话题，因为根本就不存在，所有的自由都是相对的，有人想要物质的自由，有人想要精神的自由，还有人妄想精神和物质都要自由，可这就是古代皇帝也得不到呀。”

“古代皇帝也得不到？秦皇汉武难道没有精神的自由？”

“秦皇汉武有什么精神的自由？更多的不过是精神的痛苦而已。”

“痛苦，何以见得？”

“首先一个，他们都怕死，于是千方百计寻找不老的法子，可找到了么？只能在自我折磨中慢慢老去；第二个，他们担心帝国的长治久安，担心皇权的稳固，这又要烧多少脑细胞呀；当然他们可以不烧，可不烧就可能成于庸君，昏君了，而庸君昏君要么大权傍落，要么被人赶下台。”

“哎，看来自由确实不存在，所有人都生活在网络中，不是被这个牵绊，就是被哪个拦住。”

“想通了就好，所有人都要过这一关的，只是有人明白的晚，有人明白的早；明白晚的人就生活在社会底层，天天为生计奔忙，干净是干净了，可这种社畜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明白早的人，早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而不为物累，至于精神的痛苦，道德的折磨，甚至法律的惩罚，也没什么大不了，当了婊子何必计较这些？”

“你这是道德沦丧呀，甚至无法无天呀？”

“既然想要好的生活，甚至财富和权力；就不能抱着什么法律什么道德不放；须知，古往今来凡成大事者都不管什么道德和法律的，道德和法律都是为了约束无能之辈和失败者的；古代帝王为什么都是以忠孝治国，而不是什么法律和道德？就是因为王侯将相本身在道德和法律上是站不住脚的，都是事实上的坏人。”

“看来葛总也承认自己不是好人咯？”

“在乌鸦的世界，白是有罪的；既然你已经想通了，就直接谈正事吧。”葛晓兰说完，就拿出一张A4纸划了几下给张万牛道：“今天二号产品就这样走吧。”

“直接一字板？这个万一抗不住怎么办？”

“我们的资金不够么？如果资金不够我调给你！”

“这是要大张旗鼓的做么？这么下去不但我们部门知道，整个公司都可能知道吧，所有人都知道了就不怕出问题么？”

“我们就是要玩明牌，出问题？十官九贪谁不知道？特权阶层谁不知道？萝卜招聘谁不知道？可普通民众知道了又怎么样？贪官还不是照贪不误，特权阶层还不是愈演愈烈，萝卜招聘还不是四处可见？”

“哎，当下确实是乱象重生，各种肉眼可见的问题上层都不治理，治标如此失控的话，更谈什么治本？”

葛晓兰喝了一口茶顿了顿道：“什么是本？本是体系，教员等建立的这一套体系在困难时期或者说创业初期生命力确实很强盛，怎么大都死不了还越滚越大，可这注定是个只可同苦不可共富的体系，或者说只能在领导有超级威权才能有效运转的体系，其本身问题很大，需要不断地自我革命，通过自我革命将出现的各种问题苗头扼杀在摇篮之中，也就是你说的将各种标的问题解决了；肃反整风甚至发动更大的运动，确实让官僚清廉了很多年，可一旦威权不足，发动不了大的整肃时，各种问题就层出不穷了。”

“各种标的问题层出不穷不能妥善解决，系统就会有大麻烦；清华朱某某的投毒案，舆论闹得这么大，还是没有解决，是解决不了么，还是不想解决？官员财产公开，民间呼声这么大，可有动得迹象么？这么多问题都不管都解决不了，谁还稀罕我们公司这点事情呀，只要不是明显的证据，知道了又怎么样？”

张万牛看葛晓兰如此从容淡定，心想这种事她应该干了不少见怪不怪驾轻就熟，就说道：“直接拉一字板的话，对方会什么时候出货？如果今天就出的话，我担心封不住，而且他们的操作太暴力，不讲究什么技巧，一旦砸下来引起羊群效应，后面的再拉的话代价就有点大了。”

葛晓兰道：“昨天我认真考虑了一下，还是直接拉到对方的成本价后来的高效，昨天的操作看似很成功，对方一下回本了近一个亿，可问题也很多，首先一个问题就是控盘痕迹很明显，而且这种控盘容易失控，从而给其它资金可乘之机，第二就是时间会拉的很长，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大，不可控因素就越多，就越容易出问题；其三么，这样操作要频繁和对方沟通，而这也是大忌，容易被人发现蛛丝马迹；因此昨晚和二公子商量后决定还是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听葛晓兰这么一说，张万牛昨晚想了大半夜的计划一下就落空了，本想着操作时从中捣乱运气赵公子方面的重视从而和自己联系，可既然二公子要速战速决，自己只能从长计议，于是道：“这样也好，我们可以少烧些脑细胞，也不用为对方愚蠢的操作担心，只是这么快速拉高后，万一大盘不灵，我们的出货就困难了，甚至要面临大的损失，我的部门同事也会担心奖金的问题。”

葛晓兰不屑的说道：“他们的奖金甚资去留有什么好担心的，爱干不干，不干拉倒！”

张万牛无语，直感这世界太现实，没有价值的人是不为人重视的。葛晓兰看张万牛没有什么要问的就说：“就聊到这里吧，马上准备今天的操作吧。”

回到办公室，张万牛就让谢珺珺召集大家开会，看大家都到了，就用记号笔在白板上划了一条线道：“今天二号产品的操作就是封一字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