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的死,跟您没有关系,您根本不必这么自责。”
“你说什么?”
唐闻芝像是遭到了重击,她猛地松开赵念念的胳膊,惊恐地张大了嘴巴:“你是怎么知道的?”
“您给爹熬的粥,每次只有他一人的份儿,惜惜想喝,您不让,还把碗给打碎了,说是给大人补身体的,女儿家不能喝。
您从来没有那样凶过她,而且从那以后,爹的粥,您都是亲力亲为地熬好,盛出,再亲手端到爹的跟前。
就连时候洗碗,都从不要旁人帮忙,那时我就怀疑了。”
唐闻芝听了,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这样的秘密,终于有人帮她分担了。
她无力地靠在床头,木然地看着雕花的床帐,喃喃自语似的。
“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能让他一人,毁了我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啊。
你们的人生还没有开始,你们还会遇到如意郎君,成亲生子,儿孙绕膝,多好的前程啊。
可一旦有了谋反叛国的爹,就只能为他陪葬了,不要怪娘心狠,娘也有软肋啊。”
两行热泪从她干枯的眼睛里流出,在深深的眼窝里停顿了一下,又滴到了嘴角。
“可是娘,您不知道,那药,已经被女儿换掉了,所以,爹的死,不是您造成的,您不必这样自责了。”
赵念念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秘密,说完,又害怕似的低下了头,不安地等着唐闻芝责骂。
唐闻芝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动了起来,她死死抓住被角,扭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一向乖顺的大女儿:“你说什么?娘死了,是罪有应得,你不必宽慰我了。”
“女儿没有撒谎。”
赵念念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手心高高举起,递到唐闻芝面前。
“这里,只是普通的面粉而已,女儿早已经偷梁换柱了。”
说完,她把瓷瓶打开,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全都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唐闻芝想拦,却根本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