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句实话,如果非要说鹤眠对此事完全没有丝毫感觉和触动,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可此时此刻,若要让他坦然认错低头服输,那简直比当众狠狠地扇他几个耳光还要令他感到难堪和无地自容。
鹤戾心里很清楚,想要让鹤眠心中那深深的恨意一下子烟消云散绝非易事。他今日前来此地,不过是充当父母的传话人而已。
“哦,对了,大嫂还有晓羽正在外头候着要见你呢。即便你不认爹娘,但自家的妻女,总不至于不闻不问吧?”
鹤戾说这话时,特意观察着鹤眠的表情。
听闻此言,鹤眠满脸狐疑。尤其是当听到周菲菲会来探望自己时,他更是觉得难以置信。
要知道,此前他已将自身所能留存下来的全部家产尽数转给了周菲菲。照常理推断,此时的她应当早已携女远走高飞,怎会在此出现?
怀着满心的疑惑与忐忑,鹤眠终于见到了周菲菲。
然而,仅仅时隔短短两个月,眼前的这个女人竟仿佛苍老了许多。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鹤眠不禁语塞:“你……”
倒是周菲菲先开了口,轻声问道:“你还好吗?”简简单单四个字,却饱含关切之意。
在场之人皆未曾料到,如此这般心平气和的交流场景,竟是多年以来二人之间从未有过的。一时间,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唯有两人略显低沉的声音在空中缓缓回荡。
“爸爸,妈妈一点都不好,真的太过分啦!最近有好多凶巴巴的人跑到咱们家里来要钱,妈妈把家里的钱全都给他们了,可那些坏人还是不满足,居然还要动手打妈妈。如果不是小婶婶及时赶来帮忙,恐怕我们就连住的地方都保不住了呀!爸爸,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里面出来啊?我和妈妈每天都在盼望着能早点见到你,我们真的好想你啊!”小女孩满脸委屈地哭诉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
听到女儿这番话,鹤眠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愤怒与疑惑交织在一起的神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人上门讨债?而且还敢对你们母女俩动手动脚?”鹤眠咬牙切齿地问道,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
电话那头传来妻子歇斯底里的怒吼声:“怎么回事?鹤眠,你竟然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你自己倒好,轻轻松松地犯了事进了局子,然后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一个人收拾。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你倒是省心了,两手一摊就进去了,然后派人给我送来一份离婚协议书和一大笔钱。哼,鹤眠,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掉我吗?告诉你,没那么容易!当初可是你死皮赖脸地缠着我,死活不肯让我离开你。如今你想就这样一脚把我踹开,门儿都没有!更何况,我们除了晓羽之外,肚子里马上又要有一个新生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了。鹤眠,你给我听好了,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都绝对不能自暴自弃、一蹶不振。因为我们一家人都还指望着你能够重新站起来,撑起这个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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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菲菲对于鹤眠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表现得云淡风轻,仿佛这些事与她毫无关系一般。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如今的她竟然会如此上心。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刚刚说我们有宝宝了……菲菲,都怪我不好,是我太贪心、太不知足了!你再等等我,千万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当听到鹤眠这番诚恳而又带着些许哀求意味的话语时,周菲菲的心不禁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