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是1月31日哎,今天是1月26日啦,好像再过五天就是新年了!!】
【新年?龙国的节日?】
【冒险玩家赶不回主神世界过新年了,有点可惜。我看龙国区那边准备了隆盛的新年晚会,请了以前的很多名人。】
【世界游戏版本的春晚啊……无论是论坛里先进的架构虚景系统、舞台剧系统、模拟图画系统,还是世界游戏对人类文化的影响,都能体现出来,应该很好看。】
【一把子期待了。】
【小眉好可怜啊,她为什么不反抗?那只白猫都能杀了她爸了。】
【下不去狠心吧,亲手杀父也太……】
【哎哎,过新年我们也会在这个直播间里吧!我们一起陪着苏明安,他在副本里出不来,我们就陪他一起过!】
【我准备了很多新年贺词,到时候一起发出来。】
【如果苏明安能和我们互动一下就好了,就像那种主播,在过节日时和弹幕猜猜字谜啊,文化接龙啊,你画我猜啥的,应该很有意思……】
……
轮椅的高度急速降低,在克利斯提娱乐会所的街道降落。
这条街灯火通明,店面挂着缤纷的彩色灯牌。
透过各色瑰丽的光芒,苏明安能看见里面的乱象……摇晃的灯光、东倒西歪的酒瓶、扭曲摇晃的人影。寒冷的夜晚没有影响这些人的彻夜狂欢,他们像不在乎自己的情绪稳定值一样蹦蹦跳跳,忘情歌舞。
“谁!”
保安发现了他,灯光扫射过来。
“希可,开权限!”苏明安说。
“最高权限已开启。”希可语声一毕,一枚硕大的血红MBT出现在了苏明安的头顶上,正是黎明型人格的标识。
苏明安开权限是为了直接穿过身份认证,避免麻烦,没想到会有个这么大一个数字顶在头上……
他掠过了吓傻了的保安,顶着一个硕大的红标识前冲,破门而入。
“嘭——!!”
顶着湛蓝的防御罩,木质的大门被他硬生生撞毁,木屑碎裂而出。
“咣咣咣——!”
彩灯玻璃散落一地,在猩红的地毯上闪烁金色的光晕。
室内,浓厚的酒味、沉闷的高温,一瞬扑上他的脸,他在夜风中有些冰凉的脸染得通红。
强烈的鼓点,动感的节奏音乐轰击人的耳膜,他皱起眉头。
在看到他撞坏大门时,舞女们发出尖利的叫声,刺耳至极。
“这位先生——”几个白西服的侍者上前,似乎想拦他,但在看到他头上硕大的MBT时,他们齐齐哽住了。
……这什么情况,城主也跑来找乐子了?
“会所。”苏明安低声咀嚼了下这个词语,他知道这不是什么纯洁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红灯区。
一个父亲,怎么能舍得将亲生骨肉推到这种地方来。
或许,是他太还年轻了,遇到的父亲太好了,从未见过这样的丑恶。
“城主大人,我们会所是合法经营,这里有营业执照……”一旁的侍者立刻解释。
苏明安直接往里冲,轮椅撞歪了正在送酒的服务生,大片晃着不同光晕的酒杯散落。
靠近坐标,包厢房门紧锁,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教你……把这杯酒喝下去,以后我罩着你。”
“哈?不喝?你TM……一个脏女人,你装什么清高,不然你那欠了账的赌鬼爸爸,还想活着?小眉,你不想做一个不孝的女儿吧?”
“还反抗,给我按住她!TNND,我今天就要让她知道……”
“嘭!”
泯灭开锁,苏明安撞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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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三个青年坐在沙发中,音乐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他们面前,是数个摇晃身体的艳丽女子,舞步浮夸而放肆,深紫色的长发晃动飞舞,暧昧的气氛充斥这间包厢。
而沙发中央,是一个被按倒的女孩。
她瘦弱得几乎要陷入沙发里。那夜间曾经如精灵般的生机,像是冰雪消融般消散而去。
她挣扎着,像是一块撕裂而开的红布,似乎能隐约听到她灵魂的裂帛之声。
小眉在离开那个赌鬼爸爸时,心里没有多少波动。
她已经还了最后的生恩。
她的未来一早就被斩断了,没人能听到她的哀鸣。
所以……在当初,在巷子里,为淋雨的青年撑一把鲜红的伞的时候,她真的很开心。
他是城邦中最有地位的人,只是遭受了红色命令的全城追捕,才能遇到如同地下老鼠的她。
他望着她的时候,那视线是平等的,尊重的。不像她的那些夜间客人一样,面目永远充满欲望而丑恶。
直到那个父亲告诉她,家里的负债已经压垮了。
说是懦弱的善良也好,她放不下血脉相连的父亲,她不敢看他被追债的人打死,她……答应了他。
但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她害怕了。
父亲已经拿了金钱离开,她不再需要担心别人了。
在【自杀被禁止】的城邦法规中,她涌现了自杀的念头。
她的手向着怀里掏去——那有一支银色的六芒星手枪,是阿克托在离开前送给她的礼物,在接到这个礼物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可以保护自己,而是——【这把手枪可以用来自杀吧】。
两旁的男人粗暴地按着她的肩膀,她的手触摸到了怀里的金属,他们粗俗的言语响在她的耳边,很难想象这群人的人格会比她高等。
“娘的,装什么装,不还是个贱人……”
“给我撕开她的衣服,我就不信,她光着还能这么刚烈。”
……结束了,小眉想。
她懦弱了一辈子,她想在生命最后勇敢一次。
她闭上眼睛,手指摸上保险栓,却忽然听到了一声巨响。
“嘭——!”
门被撞开,拉扯她的动作停息。
室内似乎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就连响彻耳朵的摇滚音乐都瞬间停止。
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她缓缓,缓缓地抬起头,望见室外洒落的光——和那眼神始终清澈的青年。
他依旧静静地直视着自己,那视线依旧是平视的,尊重的。并没有因为姿态狼狈,甚至露出一半身体的她而感到厌恶。
他突然出现在那里,在最关键的时候。
他从不会对自己露出鄙夷、厌恶的情绪。好像自己在他眼中,是永远干净,永远平等的一名女性,一条与他本质相同的灵魂。
旁边“造梦”集团投资人的小少爷,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电视屏幕里常见的身影。
小少爷吓得后退几步,酒瞬间醒了一大半。
城邦虽没有明令禁止这种身体交易行为,但只要小眉实在不愿意,他们强迫就是违法的。他的档案要是有了污点,一辈子都毁了。
“城主,您怎么会到这里来?呃,是这群舞女中有您喜欢的吗?您也是这里的常客……?”一旁的一个肥头大耳的青年搓着手,试图转移话题。
舞池里的舞女已经吓到摊在地上,她们白天在屏幕里见到十字架处刑的那血腥一幕,被手段残忍的阿克托吓破了胆。
苏明安不看她们,只是朝着深陷于猩红沙发中,像是陷入血色旋涡的女孩,伸出手。
“走吧,小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