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干旱,朝廷国库紧张,太后为了赈灾不办寿宴,那是指不劳民伤财大办,并不是完全不办。
便是不办,朝廷的官员该送的礼的也得送礼。
临近太后寿辰,京城的码头、官路上,每日都有大批送礼的官船、商队进来。
万巡州与苏青玉奉旨进京,他们抵达京城那日,离太后生辰还有三日,官船却在运河上久久无法停靠。
万巡州与苏青玉从船舱出来,就看到前方停了不下十艘船。下人上上下下,高大精美的木箱如同流水一般被运上岸、抬上马车。
“每次回京城,我都有一种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家家富有之感。”苏青玉看着码头忙碌的挑夫,看着喧闹的人流,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景象,莫名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悲凉。
河风吹乱了苏青玉的头发,苏青玉轻轻将发丝夹在耳后,听到码头上一阵惊呼,抬头望去,便见一群年轻貌美的侍女捧着一盆盆开得正艳的牡丹花下船。
“是刘家,是太后娘娘的娘家。”
“这肯定是刘家给太后寻的寿礼,这个时节居然还能寻到开得正盛的牡丹花,刘家这是费了多少心思。”
“这可真好看。”
“是人好看,还是花好看呀?你那眼神,可没有在看花。”
“哈哈哈,当然是都好看。”
码头上,路人惊得大叫,眼中满是羡慕与向往,却无一人敢靠近。
这就是刘家的赫赫威风,不需要护卫家丁上前,只需要挂出刘家的家徽,就无人敢冒犯。
在路上喊出“刘家”那一瞬,万巡州全身就绷紧了起来
苏青玉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悄悄地握住万巡州手,“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不要被眼前的困难吓退,车到山前必有路。”
万巡州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朝苏青玉展颜一笑,“都来京城,那家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不敢当众弄死我们,我们可是奉旨来京城的,我们要是死了,那就是打皇上、打朝廷的脸。”
他不怕刘家,他只是觉得事情不对,心中不安而已。
刘家当初能派人去吓死李祖父,显然是对李祖父和他们万家的事了如指掌。便是认为他年幼什么也不知,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还让他活着来到京城。
还有宸太妃……
宸太妃偏执又疯狂,她可不会管什么朝廷、皇上的脸面,她就是要苏青玉死,弄死她心里认定的太后的血脉。可他们北上的这段路,别说暗杀了,就是连个有异心的人都没有出现。
这明显不对劲。
当然,也可能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