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那名管家重新出来了,还是只有一个人,大门也没有打开的意思,对田徽道:“我家主公吩咐,请马车上的那位公子单独进去相见。”
田徽一愣,粗声粗气道:“你家主公知道马车上的是谁吗?”
“主公没有告诉小的,只是这么吩咐小的。”管家如实道。
田徽显然非常生气,正要发作时,司马遹主动掀帘而下,对田徽道:“田督护勿急,我自己进去就是。”又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公开自己的身份。
司马遹今日特意换上了便服,在不认识他的人看来,就是一位普通的贵公子。
“让末将陪你一起进去吧。”田徽坚持道。
“不用。”司马遹坚定的摆摆手,然后径直入内,田徽不敢再坚持,只好等在门外。
在那名管家的带领下,司马遹缓步进入荀府之内,这荀府大门看起来很低调,里面却大有乾坤,不仅占地面积颇广,屋宇还非常多,一重又一重连绵不绝,隐约还能听到读书声,就像是一所幽静的大学,果然是儒学世家,底蕴不可小觑。
一路之上,司马遹接连碰到了几个荀氏子弟和下人,对他都是简单的行礼,或者颔首示意,似乎并不知道司马遹的真实身份,也似乎对来访之客习以为常。
走了大概两三百米之后,司马遹被引到一个不起眼的院落,管家先上前推开大门,轻声道:“主公,客人已到。”然后悄然退出。
“进来吧。”一个平静的声音在门后响起道。
司马遹想都没想,迈步而入,只见年约四五十的荀组正襟危坐于榻上,气度雍容,目光锐利,却没有起身相迎。按理说,这是极为失礼的。
司马遹进去后长身而立,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一时间竟陷入了沉默。
“果然是你。”良久,荀组主动开口道。
“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会冒充在下吧。”司马遹自嘲道,然后自行找了个位置坐下,还自行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呷了几口,润润嗓子。
荀组一直在默默看着司马遹,又开口道:“没想到你竟然说服了范阳王。”
“因为范阳王有忠义是非之心。”司马遹目光直视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