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后,司马乂明显有些触动,喃喃道:“为什么要救我?我现在就是个废人。”
“因为十五叔是宗室之中屈指可数的还有忠义是非之心的人,因为十五叔是宗室中唯一称得上英雄的人物,因为十五叔是宗室中唯一为了侄儿拼命争取的人。如果侄儿眼睁睁的看着十五叔被奸人所害,不仅良心不安,也对不起宣皇帝、武皇帝的在天之灵。”
司马乂又沉默了,许久才道:“我终究还是小看你了。”
“十五叔,跟侄儿走吧,离开这污秽的洛阳吧。晋室还需要你,天下还需要你。不只是益州,还有并州、幽州,趁着我晋室大乱,鲜卑人、匈奴人,甚至羌人、羯人全都蠢蠢欲动,一旦让他们成了气候,我晋室子民将沦为犬羊啊。”
“他们敢!”司马乂握紧了拳头,怒道。
“只要司马家没人了,他们当然敢。十五叔今天若白白葬送在这里,异日异族入侵,我晋室将少了一个能庇护百姓的大英雄。”
“大英雄?广陵王太抬举我了。”
“即使做不了大英雄,难道做不了一个抵御外族侵略的马前卒吗?十五叔当年是那么意气风发,为何今日如此颓废?难道一场变故就摧毁了十五叔的一颗雄心吗?”
司马乂又沉默半晌,苦笑道:“你不要用激将法了。”
“十五叔知道侄儿今天是怎么来的吗?十几天前,我从襄阳赶到鲁阳,又从鲁阳昼伏夜行到了洛阳。此时此刻,有几百个人在等着十五叔,十五叔是准备将他们都害死吗?也要害死侄儿吗?”司马遹声色俱厉道。
“你不该来的,我不值得你这样。”司马乂痛苦道。
“当年,我被贾氏陷害,被父皇误解,被废黜太子之位,被关在许昌宫,又差点被毒死。但我没有一丝怨言,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逃出来,怎么替自己洗刷冤屈。这些,我全都做到了。但我今天错了,我竟然为了一个懦夫冒这么大险!”
“懦夫,我是懦夫吗?”司马乂喃喃道。
“对,你就是懦夫!”司马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刀丢给司马乂:“如果十五叔真的已经心死,那就用这把刀了结了自己吧,我看你死后如何面对宣皇帝、武皇帝!”
司马乂一下子呆住了,看着那把刀看了好久,脸上阵红阵白,牙关紧咬。终于,他捡起那把刀,腾的站起身,对司马遹道:“殿下说得对,我应该做点更值得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