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以为,明公可以这样回复王敦,就说让陶士衡先行,冯伯超因为距离稍远,长江防务也需要有人交接,可能要迟几天。”陈雄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终究还是要去啊。”华轶不解道。
“明公不妨仔细想一想。”陈雄耐心道:“王敦这么咄咄逼人,固然是想要将江州握在自己手里,但其中难道就没有图谋陶士衡的心思吗?陶士衡是刘弘的心腹,刘弘对司马遹的维护尽人皆知,王敦却是司马遹的死敌。如果陶士衡真已经暗中倒向了司马遹,他必定不会前往建业,若能将陶士衡逼反,朝廷还会允许王敦这么仗势欺人吗?”
“这,这不妥吧。”华轶愣了一下道:“如果陶士衡并没有倒向司马遹呢?如果陶士衡是因为我的缘故而不愿去建业,那我岂不有负于他?”
“以仆来看,陶士衡十有八九已经倒向了司马遹。”陈雄斩钉截铁道。
“可这终究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华轶还是拒绝道。
“事已至此,就看明公是想保住自己还是想保住陶士衡了。”陈雄从容道。
华轶沉默了,如果自己拒不从命,王敦接下来一定会大做文章,最终的结局可能和周馥差不多。若是从命的话,自己还是要被他钝刀子割肉慢慢玩死。
如果按照陈雄所言,让陶侃先行,冯逸怎么着都能拖几天的。如果陶侃不肯去,或者有意推托,自己就把责任推到他头上,逼得陶侃闹出事端,事态就很可能是另外的走向了。
纠结半晌,华轶终于听从了陈雄的建议,当即下令陶侃先行东下,务必在九月初十前抵达建业。至于冯逸,因为武昌距离较远,又有交接之事,需要晚几天才能出发。
九月初三,陶侃收到了华轶紧急送来的命令。看完之后,陶侃什么都明白了,叹息道:“华彦夏何必如此呢?我本不想负他的,但现在不得不负他了。”
于是,陶侃立即派亲信前往临湘,将自己的处境原原本本告诉司马遹,让司马遹立即攻打江州。既有卫展和周广在豫章做内应,自己再从鄱阳发起进攻,江州指日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