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锐眯了眯眸,眸光轻探向从屋檐下坠落的潺潺雨滴。
忽地,他起了身,在众人诧异与不可置信的眸光下,缓缓开口:“来人,传孤的指令,全力打捞惠宁江,一日之内,务必将名单上的所有人都打捞出来。”
知府先一步反应过来,刚要回答太子这几日连绵暴雨,洪水堆积,一日之内恐怕不太可行。
可在太子面无表情的注视下,话极快咽进喉间,无奈大喊道:“臣遵旨。”
江宁官员悉数退去,只剩下立在厅内的赵灼。
从最初的震惊回神后,他大步跨至案前,眸中盛着焦灼和怒火:“表哥,为何我这几日没见到陆小桃?你又将她藏到哪里去了?”
崔锐却淡淡瞥了他一眼,直接越过他,路过乌勇时,冷声吩咐:“不管用尽任何方式,立刻派人搜索江南等地,势必将陆小桃找出来。她不可能死,一定就藏在某个地方。”
乌勇听罢,嘴唇蠕动几下,想说什么,可触到太子沉冷的眉眼时,只是重重颔首,快步走出屋内。
凝着乌勇大步而去的背影,崔锐凝重的凤眸中,翻涌着势不可当之色。
他自然懂乌勇的未尽之言,他在问,他们二人已经结束,若是找到陆小桃该如何处置。
此次她的行为实在过分,已经比修竹小筑那晚的言行更加无状,他已然后悔放开她任她胡闹。
一切皆是他的过错,这女子本就是块顽石,他却以为数月便能改变其性情,半道遇了挑衅,竟就挫败放弃。
以后,他绝不可能再犯如此低级错误,即便是一辈子纠缠不休也不能再让她如此顽劣。
若是找到她自然是锁在身边,这辈子严加管教,再不可能让她有丝毫玩闹之举。
赵灼见表哥不言,心中的猜测让他颇为焦灼和慌乱。
他略显绝望地上前几步,执着地盯着男人墨色浓沉的眸子:“表哥,她一个弱女子跟着你来江南,你竟就这样让她瞎跑?你知晓,她对你有多深情吗?”
深情?
睨着赵灼面上的质问之色,崔锐面上微微压抑了几分,凤眸中翻涌着的墨色让他两侧的手掌慢慢收拢成拳。
他收住涌至胸膛的嫉恨之色,淡然如水的嗓音带着沉闷的坚定徐徐溢出:“上一次她于京城跑丢,孤能将她捉回来,这一次,孤也定能将她捉回来。”
望着淡漠又笃定的男人,赵灼咬了咬牙,沉声开口:“希望表哥说到做到。”
而崔锐已抬步跨过他身旁,朝着门口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