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那两位丫鬟放开了她,陆小桃才狼狈地后退几步,不停掐着脖子企图吐出那一看便知是毒药的东西。
“这药并不可怖,只是每月都需得吃一颗解药才是,不然七日之内全身会布满恶疮,而后变为一具骷髅。”
凝着女子呆滞无神的面庞,芳掌柜笑了笑,拍拍手,直接领着人全部退去。
微弱月色从门隙中透出,陆小桃伸出指尖抠了抠喉咙。
可任她如何方法都弄不出来那颗毒药,多日来的惊惧全部涌上心头,忽地没忍住崩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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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府内,赵灼跪地禀告道:“臣已严刑审问了范丰茂,他已将江南总督冯哲彦与他勾连侵吞税赋一事如数交代。”
崔锐执着茶盏的手一顿,面色沉冷,眸中满是戾气。
赵灼将掌中薄册移至马进手中,又由马进呈到崔锐手上。
崔锐不过摊开瞥了一眼,本就紧绷的面上更是压抑。
他微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将薄册从头扫到尾。
每瞥到一个名字,男人气压便低上一分。
赵灼与马进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谁知恰在此时,一名丫鬟突然跨入屋内,朗朗之声打破了此刻的沉寂:“殿下,姑娘邀您去……”
话还未说罢,便见着面前的男人抬起悬深似潭的双眸,静静锁了她一瞬,薄唇轻启:“真是没有规矩。来人,将这奴婢拖出去杖五十。”
杖五十即便是成年男子都承受不住,别说是这个弱女子。
更别提,这人还是沈姑娘的奴婢,梅香。
马进猜着这丫鬟估计是正好触着殿下的霉头了,殿下近几日心情本就不佳,加之赵大人刚刚所禀告之事连他都有些不悦,何况是太子。
江南不过两位总督四个巡抚,总督卢琸与冯哲修竟都参与贪墨一案,由此可见江南的水有多么浑浊。
何况屋外还守着乌勇,这女子竟不让乌勇传话而是选择直接踏进书房,可见多么疏忽愚蠢。
马进急忙瞥了一眼殿下,见太子已垂下头继续看着薄册,想提醒又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提醒,到最后,还是放弃挣扎,走至屋外唤了两名奴才将她架走。
梅香被这阵仗吓的一跳,从前她亦是如此,可今日太子却为何如此待她?
“太子,奴婢是沈姑娘的贴身丫鬟,姑娘让奴婢与您说……”
猛然间,一只狼毫被重甩至地面,落地时的刺耳之声让在场之人全身一颤。
男人从案前徐徐起身,漆黑双瞳直勾勾盯着那女子,一字一句道:“杖八十。”
“殿下,殿下,奴婢错了,奴婢真的是姑娘……”
马进此刻再没有犹豫,立刻扫了眼架着梅香的两名奴才:“还不快点把这没规矩的奴婢拖出去。”
不过须臾,那女子叫喊声愈来愈远,愈来愈小。
崔锐抿着唇复又坐下,马进重新替他拿了一只狼毫。
崔锐冷笑一声,随意在薄纸上圈了两个人名,抛给赵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