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锐夹起一块鸭脯至她碗中,淡淡应声:“这事不光彩,怕你又不高兴。”
陆小桃瞥了眼男人沉静的侧颜,撇撇嘴没说什么。
午膳后,文蓝端着一盏汤药放在陆小桃案前,瞥到陆小桃正在作画,叮咛了一句:“姑娘先把药给喝了,不然一会儿可就凉了。”
陆小桃正是入神阶段,并未理会她,湖笔在画上落下最后一点,又感心脏一疼,咬牙忍着这道锥心之痛,缓过来后,捂着心口徐徐在圈椅上落座。
“姑娘,您怎么了?”
听云和文蓝皆一惊,匆忙跑上前去,陆小桃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不知为何,最近胸口疼的厉害。”
听云着急道:“定是因为姑娘不好好喝药的缘故。殿下给您找的药本是想让您快些痊愈,您却经常支着奴婢离开,趁着空当将药倒去,若不是那盆珍贵的兰花突然死去,我们都还不知晓姑娘您如此干了那么久。”
此事确实是陆小桃的错。
不知从何时起,她要吃的调理身子的药物越来越多,时时刻刻无所不在的苦涩味道充斥在她四处,且让她越来越烦躁的是,她并未觉身子有何好转。
偶然的一天,她只是想逃一顿汤药,想暂时缓却闷滞的心情,却不知竟让她尝到了甜头。
日后每逢听云端药来,便借口支开她,自己则是快速将药浇灌在花盆中。
时间尚短发觉不了,日子一长那盆兰花终是没挺过去,而自己也全部暴露。
此时听云之话让她颇感心虚,好在文蓝贯会看人眼色,见陆小桃眸子乱转,面上发颤,急忙转头不悦道:
“怪来怪去,还是怪你伺候不周。姑娘喝药这般大事也能疏忽至此,若不是老天不忍,着兰花暗示,不然姑娘岂不是得被你害死。”
“我……我……”
听云是个嘴笨的,文蓝如此一说,着急地想解释,可她到底说不出怨陆小桃的话来,只能委屈地红了眼眶。
文蓝一瞧,声音也放轻了下来:“行了,以后伺候姑娘喝药之事就由我来,即便姑娘就是说天上正在掉金雨,让奴婢出去捡,奴婢也绝不会离开姑娘半步。”
她们的谈话让陆小桃微微一窘,咳了两声示意她们出去。
文蓝眼睛一斜:“我来伺候姑娘喝药,你去外边守着吧。”
听云撅了撅嘴,不情不愿地踏出了屋子。
文蓝无奈叹气,听云这丫头还是如从前那般蠢,一点都没长进。
看来以后什么事都得她来操心才行。
文蓝转了身,凝着又伏在案上,无视那碗汤药的陆小桃,忽地开口道:
“姑娘,若您这般糟践身子,以后沈姑娘入了东宫,她便还未使出什么手段,您的身子就先遭不住了,到时候未战先败,可不是什么好事。”
此话成功让陆小桃一顿,她掀起眼帘,疑惑望向文蓝:“你为何如此笃定她能入了东宫?”
文蓝眸子闪烁几番,苦笑一声:“姑娘不知晓,曾有个老道士指点过沈姑娘,这老道士十分灵验,所言前尘未来无一不灵,他放言,说这沈玉容乃是凤命。”
陆小桃眨了眨眼眸,没什么反应,因为她一向不怎么信这些。
可最后她还是乖乖捏着鼻子,将药一饮而尽。
而刚回东宫的崔锐听马进向他汇报陆小桃动向时,却冷嗤一声:“凤命?沈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