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婪沉默,是无法否认,也是逃避承认。
“你不怕我陷害你么?”
“不怕。”
“我需要你手里尉家的一切资料和数据。”
楚斐攥着u盘的手紧了紧,一直扮演着一个乖乖仔的角色,有的时候他也会被自己骗过去。
他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孩。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他可是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要加害呢。
“这会给你带去不好的影响,为什么不害怕我陷害你?”
“陷害得起。”
尉婪说了四个字,看着楚斐骤然变红的眼眶,他补充了一句,“我付得起这些代价罢了。”
“你既然如此豁的出去,为什么不去找我的母亲。”
楚斐听见尉婪的话语,眸光变得锐利又讽刺,“要是你付得起任何代价,早在五年前为什么不是我的母亲和你结婚呢!”
孩子的话语最无心也最伤人。
尉婪看着自己眼前的孩子,所有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平复了下来,那么多荡气回肠,那么多激烈不舍,如今竟然一片平静。
他无言数秒,而后缓缓说道,
“天宫雁在《依存免疫变态》里说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微妙而残忍的,不管多美好的会面,都注定以离别告终。如果真的为对方着想,应该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留下最糟的印象,使对方分手后免于伤心才对。这样一想,对他人的善意,就像恶毒的陷阱,大家都背负着陷阱生活,这才是神给人的惩罚。”
尉婪便是这样认为的。
能够不留余力地恨一个人,可能是一件相当值得庆幸的事情,世界上多得是恨不下去又带着爱的人,那样最后折磨的只能是自己。
楚斐好像懂了,又好像不太懂,他最后只能撇开脸去,“好吧,我承认,其实是我从妈咪了解到了关于景雍的消息,所以我想对付他,就是他当年害我妈咪。当然我也想对付你,因为你的冷眼旁观,害我妈咪没了第一个孩子。”
一个小孩子可以把自己的恶意说得如此坦然,尉婪竟然有些觉得他坏得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