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徐行是个细心的性子,连她每月癸水是那日都记得很清楚。

每逢那几日,他看似随手递过来和她共享的吃食里没有辛辣酸冷的东西。

脱奴籍一事无望,和盛徐行说了,会不会也让他徒增烦恼?

江颂宜还在纠结,盛徐行突然递过来一个东西。

江颂宜下意识接住,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面镜子。

这镜子和铜镜不一样,能将人清晰地照出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有多愁眉苦脸。

“看看你。”盛徐行道,“眉头都快皱得跟你祖母脸上的皱纹一样了。”

江颂宜被他调侃得哭笑不得,小声反驳:“您又没见过我祖母,怎知她是什么样的。”

“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长得都差不多。”盛徐行道,他拿起手机一边下单点外卖一边道,“说说吧,出什么事了。”

江颂宜踟蹰片刻,还是将自己想脱奴籍一事说了。

说到去王贺府上,却被告知重犯脱奴籍需要立大功,而自己身处庭州立功无望,基本不可能脱奴籍,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盛徐行听完后也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一辈子都要窝窝囊囊地过,赚了钱却不能放肆花,那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

江颂宜叹气,又自我怀疑起来:“盛公子,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家中遭难时,我只想全家人能活着。

被流放时,我想的是能平安抵达庭州就好,如今到了庭州,有您相助,我们家的日子明明比起其他人要好得多,可我还是不满足……”

“唔,才不是。”盛徐行道,“向往高质量的生活是人的本能,心中有了念想,你才有动力去追求更好的人生,你不偷不抢,凭自己的本事过上好日子,这怎么能叫贪心呢?”

江颂宜被他这么一说,细细一想也是。

她不偷不抢,从不做损人利己的事,想脱奴籍又有什么错?

一念及此,她心里顿时没那么难受了。

盛徐行若有所思道:“那位王大人说,想脱奴籍就得立大功……功劳这种事,是不是只要够大,就不分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