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站在校长办公室的凯尔一动不动,在他身后的禁闭者已经将大门关闭,看着疯长的荆棘笼罩了整个房间,释放出的红光猩红如血,为了让自己强制冷静下来,枷锁再次刺入自己的身体,精神上的冲击终于是覆盖了刚刚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断层时的惊恐。
通过枷锁的反馈,自己确实忘记了一名禁闭者,极强的狂厄让他无法回忆起这一系列的事情。但是通过逆向推导,想必那名禁闭者是自己一个人先进入了这间房间,然后才消失不见。
以他对禁闭者的重视程度,要么是她自己强烈要求,要么是事态紧急到了需要她一个人先行一步的程度。
凯尔打开了校长室的窗户,让新鲜空气冲散了室内浑浊的血腥味,看着外面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的学生,他并没有看到除管理局以外的组织和势力,也就是说这是管理局自家的任务,并不是危及到整个狄斯城的危机。
“是她自己这么要求的吗......那原因究竟是什么?这里是班彦医学院,地点定在这里一定是因为什么理由。”
通过搜索班彦大学,凯尔很快确定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她被称作狂厄医生,独自一人前往了辛迪加开设了一家诊所。
当他看着手机上面的照片时内心和枷锁立刻涌起一阵熟悉感,但就是回忆不起和她相关的事情,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和他一起冲进校长室的禁闭者也是如此,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困扰着他们,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只能回管理局找卡米利安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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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踏入校长室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中了陷阱。”
“陷阱......像这种屏蔽记忆的能力可以延时发动吗?”
看着一脸不甘心的凯尔,卡米利安只是摘下了金丝眼镜,从桌子上拿起了催眠小道具怀表,在凯尔的面前将其缓缓垂下,让其左右摆动着。
只不过这种当着成年人的面还用这种像是玩笑一样的催眠手法,实在是有些看不起人了。
作为心理专家的卡米利安没有理会凯尔脸上精彩的表情,只是和他解释起来。
“单纯的怀表摆动是不能够实现催眠的。但在催眠的过程中,它确实也有它的作用。就是让被催眠的人的意识逐渐放松下来,便于催眠师做进一步的引导。不仅是摆动的怀表,海浪的起伏、音钵的敲击,这些感觉都很容易让人进入到放松的状态。原因就在于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有着固定的舒缓频率。”
金色的怀表继续摆动着,相比刚刚凯尔确实轻松了一些。
“因为从生命初期,人类就将频率与自身的良好状态联系在一起。从胎儿在母体中的时候,母亲规律的呼吸和心跳就为胎儿提供了一个有节律的生存环境,让他感觉舒适安全。随后这一联系会被不断的强化与加深,以至于每当人类感受到有节律的舒缓刺激,就会逐渐放松下来。所以当催眠师展示摆动的怀表时,目光跟随它摆动,在无意间就被这种缓慢而有节奏的刺激带到一种身心放松的状态,这样就更容易受到催眠师的暗示和引导,从而进入真正的催眠。”
本来身体前倾的凯尔被卡米利安逐渐带到了舒适的躺椅之上,身体以及心理似乎被轻柔的微风包裹,从班彦回来之后就一直困扰着他的压力也随之消散,唯一增强的只有他的睡意。
然而卡米利安和其他的催眠师以及心理医生并不相同,就在凯尔快要进入梦乡的前一刻,她啪地一下就像怀表合上,这一重重的一下就跟砸在鼓面上一样。
“上述所说的知识就算在短视频里面也可以看到,说到底这种东西不过是因人而异,有的人看到摇晃的怀表会感到性奋,有的人则会烦躁不安,甚至有的人看着看着就会恶心想吐,达成物理眩晕。我说的话以及动作不过是增强‘催眠’这一过程的效力,你之所以会被我带出了睡意也是因为你对我有着极高的信任,而不是因为什么‘人类的本能’。”
卡米利安轻抚着凯尔的脸庞,在测试出自己竟然这么深受信任之后,这位通过自检发现自己是心理变态的心理医生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笑容。
“至于婴儿喜欢睡在别人的怀里,也可能是因为合适的温度,熟悉的气味,甚至是已经是萌芽状态的不安全感。总之将其单一归因为放松的规律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在被这么戏弄了一番之后,凯尔只是有些难受地揉了揉脸,想睡却还不能睡的感觉非常糟糕,但是他更加担心那个被他忘记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