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皇后的算计,安陵容只觉得心烦,真是回个宫都不得安生。
罢了,看在沈眉庄这些日子待自己的份上,就帮她这一回吧。
反正自己也不希望皇后的算计成功。
安陵容耐着性子对沈眉庄道:“我仔细闻了闻这安神香,总觉得这香味有些奇怪。”
“奇怪?”沈眉庄连忙道:“怎么奇怪?”
看了一眼马车内采月采星都是沈眉庄的心腹,安陵容便没那么多顾忌,不过还是压低声音道:“姐姐可知道我父亲为官之前是贩卖香料的小商人?”
沈眉庄摇摇头,“还是头一回听你提起。”
见安陵容刻意压低声音,显然不想让人知道她家中的这些往事。
沈眉庄也小声道:“原来安伯父为官之前还卖过香料,难怪会有那么好的预防时疫的熏香方子。”
她夸赞道:“有这么好的方子,安伯父也不曾藏私,为国为民安伯父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在太医院还一筹莫展的时候,安比槐的熏香方子便显得极为重要。
安陵容道:“不过是侥幸为民做了件益事,这方子送到我这儿的时候,京中爆发时疫的事还没传到处州,他送这方子来并没有想这么多。”
她略带嘲讽道:“他是惦记着我怀上了龙裔,想和我修复父女亲情,才巴巴地把家里的好东西都给我送来。”
“都说子不言父之过,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但当初我进京选秀是何等寒酸落魄,姐姐也是知道的。”
“还是待选之身,因着在京中没处落脚,身上的钱又不够只得住在人来人往的客栈里,临近殿选差点连房钱都付不起。”
“若非甄姐姐接我过府,只怕那客栈掌柜还要以我奇货可居,闹出多少笑话难堪呢。”
“这些都是拜我那‘好父亲’所赐,家中若真没有银钱便罢,可是前些日子小竹子回来,从安家带了好些东西回来,说是我父亲给我准备的……其中银子就有几千两。”
“可见,不是家中无钱,是他舍不得将银子花在我身上。”
“容儿……”沈眉庄听了安陵容说的这些,满脸心疼。
她本来以为是安家贫困,初见安陵容时,她的装扮才那么朴素,没想到并非安家贫困,而是安比槐苛待这个女儿。
想到陵容这么多年受尽父亲的苛待与委屈,沈眉庄就止不住地心疼。
安陵容对她笑笑,“好了,姐姐不必将这些放在心上。从前我默默无闻,他眼里没我这个女儿也是人之常情,如今见我得势不又上赶着来讨好了。”
安陵容语气里尽是对安比槐的嘲讽与轻视,身为子女这么说自己的亲生父亲,实在是大不敬,若换作以往,沈眉庄定要好好劝诫安陵容一番。
可是如今知晓安比槐的所作所为,她只觉得安陵容嘲讽得轻了。
安陵容又笑笑,“何况如今我还有姐姐与甄姐姐,只要有你们相伴,陵容便什么都不怕。”
沈眉庄心想怪不得容儿对自己与嬛儿这么好,真是将她们视为亲人。
今后她也同样要视容儿为亲人,让她有所依靠。
“好了,话题扯的有些远了。”安陵容道:“咱们说会方才,我觉得这安神香气味有些奇怪。”
“父亲是香料商人,我自小耳濡目染也接触过不少香料,还同父亲学过如何调制香料。”
“虽不算什么行家,可现今大部分香我都会调制,并且仔细一闻,便能闻出里头加了些什么东西。”
安陵容说到这儿顿了顿,望着沈眉庄的眼睛,“姐姐可信我?”
沈眉庄目光坚定,“我当然相信你。”
容儿多次救她于危难之间,她就对她是全身心的信任了,她相信无论如何容儿是永远不会害她的。
见沈眉庄毫不犹豫地说信她,安陵容心中莫名舒畅,她道:“姐姐这安神香中被人加了些东西,与安神香调配在一起,气味会引得动物发狂攻击。”
“容儿你说什么?”沈眉庄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大惊失色道:“是谁想要害我?”
她相信安陵容的判断,陵容说这香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她在脑子里飞快排查,华嫔被遣回宫禁足,手伸不了那么长,且她身边又没了周宁海和颂芝,就更不可能将手伸进圆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