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祁云潇应下。
三人微笑对视,同时伸手按下按键。
当然,从这里消失的只有两道身影。
颜津月摁下“暂时留下”这个键后,等两人消失,便马不停蹄地赶回马戏团。
然而她太着急了,并没有注意到,从宿舍走廊过去时一道紧紧锁着她的视线。
灼热、幽暗。
黑石之下,岩浆沸腾。
帐篷里,坐在床上等小姑娘的男人都快等成了一座望妻石,眉目幽暗,直到看见那道俏丽的身影,眼睛才倏地燃起火花。
“怎么才回来?”他幽幽道。
颜津月走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窝在他怀里讨好:“有点事嘛,这不就回来了吗?”
男人就势摁住她,加深这个吻,直到快擦枪走火,才将将停下。
“去洗澡?”
“嗯,一起。”男人吻着她的锁骨,含含糊糊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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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时间的甜蜜,小刺猬终于愿意向她坦露自己的柔软。
颜津月本该是高兴的,可得知一切之后,只有无尽的心疼,如绵延的潮水般包裹住她。
有一小男孩,他自打出生时就没有了母亲,在他对一切都懵懂无知时,就已经被打上“克死母亲”“扫把星”等恶毒的标签。
没有朋友,有亲人却不如没有,酗酒的父亲动辄打骂,甚至直接把他撵出家门。
在被同学孤立、父亲打骂的一天过后,他除了这座游乐园别无其他地方可去。
他在这里旁观着别人的欢乐,似乎,他也能从中获取一些,哪怕只有一分一毫。
再后来,他看见了马戏团表演的小丑,那绚烂的彩色可以冲破黑白束缚,颜料涂画出的小脸也可以遮盖掉所有悲伤。
他就成了小丑。
从此以后,似乎永远都是笑着的了。没有人再讨厌他,看到他都是笑脸,不再是挖苦、嘲讽、嫌恶。他象征的不再是克星、死亡,而是欢乐和幸福。
他站在那里就是彩色,糖果的彩色,甜的。
“那真正的你呢……”
小丑的笑脸只是伪装,那真正的他?
颜津月抱住他,肌肤相贴,他们是真正的紧密,滚烫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从眼角滑落。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认真感知着女孩的体温。
他不说,颜津月也能猜到,他把他自己埋藏在了这个乐园的每一处,就是那些记忆碎片,以及,被囚禁在水下的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