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个病人,没有碰到许秋的运气,他又去哪里了?
许秋不认识公安系统的人,他只能给王平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工具王又打了回来:“审讯的时候,诊所负责人提供了近期输注肝安宁注射液的人员名单。警方排查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个病人死了,不过对方是个九十三岁的老太太,家属觉得是喜丧,拒绝了尸检。”
说完,王平还有些纳闷,道:“这款肝安宁,我没听说过……是什么新药么?”
许秋道:“沈凝的父母参与过这款药物的研发,临床数据有问题,但是莫名其妙通过了药监局的审查。”
王平愣了一下,旋即深深叹了口气,道:“这事儿也正常,你不要想太多。”
新药研发的风险太高了,说九死一生都不足以形容这个行业的如履薄冰。
而且,花费极其惊人。
根据莓国药物发展中期的报告,一个原研药从开发到它上市总费用大概需要 26 亿美元,时间需要 10 到 17 年。
这些钱,花在了从几万种化合物找到能进入临床中的几个,再进行药品成分的比例、药理协同等等的调控之上。
一家风光无限的医药企业,有可能破产于一种新药的研发失误。
但,与极高风险并行的,还有极其丰厚的利润。
几十亿美元的投入,一旦成功,那就是二十年的专利保护,这二十年里,一款药可以为医药企业带去上百亿,乃至于几百亿的利润!
而最赚钱的药物之一修美乐,曾在专利保护期内,为医药公司拿下了大约两千亿的盈利。
按许秋的说法,肝安宁既然已经走到了临床前的最后阶段,这意味着研发企业已经投入了至少二十亿美元。
只要跨过最后一道门槛,那就是数百亿的金钱之海。
任何有利益相关的人,都不会允许它死在最后一关。
王平想起沈凝父亲的遭遇。
临海一院的尸检报告,对方是因为烟雾病导致脑昏迷,才发生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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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方的死亡时间正好又是拒绝签署上市前的最后一份报告,回国几个月后……
这两者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关联吗?
王平不愿意许秋掺和到这些事情中去,几百亿美元的利润面前,什么天才、医学泰斗,都不顶用。
许秋自然也清楚这一点,能研发新药的公司,他自然不会傻到硬碰硬。
王平想了想,又道:“不过,肝安宁……听这药的名称,市场上倒是缺少一些肝癌术后的特效药,莫非是这个方向的靶向药?你可以问问高沛安,甚至是陈院士。”
高沛安,是机器人十二指肠切除、大肝癌切除的专家。
陈院士则是高沛安老师,本身更是肝胆外科的开创者之一。
肝安宁当下没有纳入正式用药,临床医生对此的了解不多,但这两人应该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许秋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两人的联系方式。
“放心吧,别的我保证不了,但你既然怀疑这款药存在一定的问题,我会以我们两人的名义,要求临海一院禁购禁售此药。”王平郑重地道。
……
挂断电话后,许秋斟酌了一番。
陈院士如今还活跃在一线,但他其实已经开始走保守路线了。
即,很少参与各种新产品、新术式的会议。
他年龄太大,即便再有才,也终究抵不过岁月,脑子接受新东西的能力和速度都在显着下滑。
因此,如今陈院士多是做着以前的手术,论文方向也跟此有关。
新型药物,他不一定有多深刻的了解。
高沛安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