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似乎还有人正在行刑,隐隐有军棍扑肉声,和被堵住嘴的闷哼声传出。
“杨指挥,已这么晚了,那些人却在校场做什么?”
“嗯?”杨鲁顺着朱肃目光看去,方恍然道:“那些人,却是先时诚王张士诚部下的降兵。”
“好教殿下知晓,末将自那日败后,对于这一伙贼人凭空消失,是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方悟出了一种可能,这货贼人,会不会是所谓的诚王余孽。”
“只有他们,才在这苏州城中经营多年,熟悉此间地形……”
没想到这杨鲁也想到了这一层。朱肃面色稍缓。那边常茂更是已经不复先前怒态,惊奇道:“你这厮,想不到你竟将败仗,总结到了这个层面!”
“国公过奖了。”杨鲁谦逊的拱拱手。“实在是败的丢人,容不得末将不日思夜想。”
“想到这一层之后,末将便怀疑,是否是有人对那伙匪徒余孽,事先泄露了大军的行踪。”
“故而,才将这些前张士诚所部降兵单独拎了出来,好生审问。”
“原来如此。”朱肃点点头,又看了远处校场上的那些士兵,终究缄口不语。
一行人来到了正堂之内。只见堂中早已摆好了桌椅饭食。
苏州近湖海,各种湖鱼时鲜应有尽有,难得的是不止时鲜,天南地北各样菜肴,席中竟然皆有陈列。杨鲁笑道:“殿下国公还请入席。粗茶淡饭,委屈二位了。”
“如此若是粗茶淡饭,世上便没有盛宴了。”朱肃笑道。在杨鲁的谦请下,与常茂在上首第一席第二席坐了。
杨鲁亦坐了第三席,其余人等亦皆入座。朱肃开口问道:“杨指挥兢兢业业,实在令人佩服。”
“听闻升任指挥使未久,不知此前,可参与过在这苏州城中发生的‘平江之战’呢?”
苏州旧称平江,所谓平江之战,就是指老朱攻灭张士诚的最后一仗。杨鲁对朱肃一抱拳,恳切的道:“末将并未有幸参加过平江之战。”
“说来惭愧,末将能当上这指挥使一职,还是受了先人余荫。”
“先父原为军中一千户,于平江一战中斩首先登,却也因此身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