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条街上,大多都是朱肃兄弟们的府第,这些王府里或是主人就藩在外,要么就都是朱肃弟弟辈儿的,哥哥家中有喜,他们这些做兄弟的腾出自家的地面,搭把手还来不及,万没有嫌弃周王府喜事,占了自家街面的道理。
不过,这些人虽多,大都却也没资格,让朱肃亲自接见。甚至大部分都是亲近朱肃,但身份却一般些的,只为贺喜而来,连府门也不愿入,只在大街上凑个席面:一来,朱肃地位极高,如今在京的人物有一个算一个,能让他抛下新出生的孩子和刚生产的老婆,出来做这客套功夫的还真没几个;
二来,有头有脸的客人们自己也知道轻重。若是这时候还非要进去向人家道贺,那就不是什么佳客,而是恶客了。
不过这样一来,就忙坏了周王府长史和主管内务的老太监祥登,这么多贺客上门,这都是来捧王爷的场、为小王爷积福的。断不能招待不周,使人含忿怀怨而去。
也要注意维持场面,莫让小偷小摸的来浑水摸鱼,那可是打王府的脸,是断不能发生的。
是以,虽朱肃在后宅里,陪着刚生产的徐氏和儿子朱有炖,但周王府上下仆役护卫,却都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那叫一个脚不沾地。
祥登正自忙乱间,却见一人带着人从街外信步而入,前头侍卫见了那人模样,赶忙急匆匆的跪下,口中山呼:“拜见太子殿下!”
朱标亦没想到,这里竟然聚集了这么多人,见这一群人听到自己声音,皆手忙脚乱的呼啦啦朝自己跪下:有的手上还拿着根肘子,情急之下脱手飞出,沾了尘土目露惋惜;有的嘴中还叼着鸡腿,一句拜见太子说的含糊其辞,急忙跪下还险些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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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高抬起手道:“平身,平身,诸位皆是为五弟道贺,身为兄长,孤该向诸位致谢才是。”
“不必行此大礼……”
那边厢,祥登已是一头热汗的挤了过来,他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突然亲自从大街上来了这里。这里人多眼杂,即便是要来,难道不该先派人知会,从侧门而入么?
先是陛下,再是太子,实在是……
“太子殿下,还请这边……”
“嗯,有劳。”朱标自然是认得祥登的,被祥登引着,进入了周王府。一路上,还不断的招呼众贺客们吃好喝好,等他踏入了府中,才有人窃窃私语起来:“那便是太子殿下?看上去倒是亲和的紧。他也是来庆贺周王爷喜得麟儿的?”
“那自然是。应天上下谁人不知,太子和周王爷兄友弟恭,那是亲亲的亲兄弟……”
“扯淡吧,帝王家哪有什么亲兄弟,更别提周王爷雄才大略,太子殿下心中没有忌惮,那才是怪事。此来道贺,只怕也是面子上实在……”
“嘘,休要胡言,此等国本大事,伱也敢乱说,你不怕治你离间皇亲之罪么?”
“你懂什么,我跟你说,自有史以来……”
府外的窃窃私语之声,朱标自然是听不到了。他跟着祥登一路登堂入室,祥登还想让人通禀,他已是笑了,自顾自的踏步而入,大声道:“五弟,五弟!”
“你在哪儿?我那好侄儿呢?快快抱来给大哥看看!”
“大哥?”后宅屋内,朱标从一处轩窗之后探出头来,见是朱标,有一脸喜色的从门后走出,笑道:“大哥怎么今日得闲来了这里?”
“你那侄儿刚刚才睡,大哥您这一嗓子,又将他吼的醒了。”
“这不,奶妈正在屋里哄着呢。”
朱标脸一红,羞赧道:“倒是大哥不是了。”
“既然侄儿在休息,那么,我们兄弟两先聊两句?待得侄儿醒了,我再去探望。”
“好啊,方才,曹国公府的管事,正巧送来了一包好茶……大哥请!”朱肃亲热的引着朱标,走向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