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领着来到大司马府前厅的夏侯楙,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人,连忙快走几步,上前恭敬地行礼
“下官夏侯楙,拜见大司马。”
“夏侯将军多礼了,快请起。”
冯大司马起身,伸手虚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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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昨夜陛下在宫里设家宴,以叙亲家之情,我还以为夏侯将军这些时日怕是不得空闲呢。”
这个家宴其实主要就是夏侯氏亲族的相聚,大司马府上的右夫人,算起来也是夏侯氏的外甥女。
所以昨日早早就进宫里陪宴去了,直至宫门落钥前一刻才出宫回府。
冯大司马虽然也算是夏侯氏的外甥女婿,但关系终是又多隔了一层。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就是,他不想入宫和皇后碰面,免得尴尬。
所以他没有前去参加这个家宴。
不过通过右夫人,冯大司马知道那场家宴的详情。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昨夜里宫里宴会过后,夏侯楙和夏侯霸就算不是彻夜长谈,恐怕也是喝个不醉不休。
因为夏侯楙不但自己逃了出来,而且还把夏侯霸的妻室和儿子都带了过来。
呆在大汉多年的夏侯霸,骤然见到了妻子,简直就是欣喜若狂,自然是对夏侯楙感激无比。
不得不说,夏侯楙可能确实贪财,又没有什么军略之才,否则的话,早年镇守长安时就不会被冯某人坑得那么惨。
但在钻营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
拿捏住了夏侯霸,就相当于得到了张夏侯氏的认可。
再加上阿斗与夏侯氏之间的关系,还有夏侯楙在魏国的身份。
这才刚到大汉,就已经算是初步站稳了脚跟。
眼下恐怕他是宿酒刚醒,就立刻前来大司马府递拜帖了。
“没想到将军今日会前来造访,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夏侯楙连称不敢
“楙既已与仲权及族妹相聚,以后叙情的时日还多得是,无须在意这一天半日。”
“倒是大司马这边,于公呢,大司马乃大汉梁柱,大名传于天下,某景仰久矣,只恨无缘相识。”
“于私呢,大司马与我们夏侯氏也算是颇有渊缘,楙若是不主动过来拜访,岂不是失了礼数?”
夏侯楙这番话,引得冯大司马顿时就是大笑起来
“夏侯将军真是太客气了!”
冯大司马说着,目光开始落到夏侯楙身后的那位年青人身上。
但见此人,仪度潇洒,身长七尺有余,须眉秀美,让人望之便知绝非庸人之辈。
“想必夏侯将军身后这位,就是泰山羊叔子了?”
夏侯楙送上的门帖,上面还有一个名字,姓羊,名祜,字叔子。
“回大司马,正是。”
看到冯大司马注意到自己,羊祜连忙上前,深深地拱手行礼
“祜见过大司马,谢过大司马。”
冯大司马带着三分意外,又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就是羊叔子?你从未见过我,谢我作甚?”
“谢大司马在外舅兵败之际,能留外舅一条性命,让祜之妻室,不致有丧父之痛,让祜不致有丧舅之悲。”
冯大司马闻言,点了点头
“听闻羊叔子是个至诚纯孝之人,看来倒也不虚。”
这一回,轮到羊祜有些意外了
“祜之虚名,居然能入大司马之耳?”
冯大司马哈哈一笑,指了指座位
“坐,都坐,坐下慢慢说。”
夏侯氏本是曹氏最亲密的姻亲,没有之一。
如果能让夏侯氏与曹氏公开决裂,对曹魏人心的打击,是非常巨大的。
所以冯某人对夏侯氏,自然是下了不少血本。
夏侯霸为何会从阵前被擒,变成了阵前投敌?
夏侯楙的商队,为何能屡屡从大汉拿到别人拿不到的好东西?
就连夏侯玄夫妇能有现在的名气,都少不了冯某人资助的某些“大魏名士”在暗中鼓吹。
当然,这些名士,有的是知道自己资助来源,有的则根本不知晓。
更别说滞留在大汉的夏侯霸,其在魏国的关系,早就被冯某人派人查了个底朝天。
羊祜作为夏侯霸的女婿,又怎么可能会被漏了过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羊叔子曾被荐举为上计吏,后伪魏兖州州府四次征辟你为从事、秀才,甚至五府也纷纷加以任命,但都被你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