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大殿中央一张深棕色镂花小案台前,斜放着太湖石香炉,燃着上好的檀木熏香,香气丝缕缕盘旋而又散去。
燕昭明阖上了眼靠坐在座上,流云在身后缓缓为她按揉酸痛的太阳穴。
殿内立柱两侧处宫人安静地站着,等待陛下的传唤,各司其职。
按揉着的流云看了看闭目的陛下,张了张口,犹豫了片刻,似是有话想要说,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流云,你跟在我身边那么长时间了,你应该清楚我的作风,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燕昭明何等敏锐,自是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她的注视,闭着双眼不紧不慢道。
流云一惊,跪了下来,道“陛下,奴有错,不该随意揣摩圣意”
“罢了”
燕昭明随意地摆了摆手,“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是”
流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奴婢只是不理解陛下向来疼爱乘春殿下,又为何明知此行危险重重也要让乘春殿下前去呢?”
燕昭明缓缓睁开了双眼,“这是制衡之策,无奈之举”
流云虽不明白此话什么意思,但她知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听此言便知不应该继续问下去了,就没吭声。
一时之间,一室寂静。
燕昭明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扳指,想起刚才大殿内数个大臣为燕迦月说话之举,就一阵不愉。
她这个大女儿啊,倒是比她想象中成长很更快,羽翼丰满,野心不小,心狠手辣,与当年的她有的一比啊。
当年处于劣势弱小的她在众皇女之中争权夺利,顺利脱颖而出的重要原因便是心要狠,计要毒,使些阴暗肮脏的手段,那又何妨?
在朝堂上公然联合众大臣集体进谏,让乘春去边疆,她想了想,答应了。
虽说她不想浪费这个合适的棋子,但她也算是物尽其用。
毕竟,通过这次进谏,让她清楚的知道了燕迦月的爪牙伸到了哪里,燕乘春可不就是物尽其用了吗?
养心殿门口,梁宣文梁贵妃在他的椒贤殿一听到他女被齐兰君那个年老色衰的丑男的女儿害得被迫要前往边疆,就恨不得立刻过去撕了他们的嘴。
但他知道,他斗不过那个丑男子背后的势力,不过,他有陛下疼呢,想到这,他便急匆匆地赶去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