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低的很敷衍,大抵是大庭广众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心里那点难以安抚的愤懑和傲气又紧接着探了头。
这话是对着陵游说的,他并没有忘记和自己做赌的对象是谁。
陵游却是皱起了眉:“就这样吗?”
他往前走了一步,深邃的眼瞳危险的落在对方身上,冷笑一声:“就是这种姿态吗?我怎么记得,你应该下跪道歉才对?”
“可他们——”
“他们和你能一样吗?”陵游早知道这人会说些什么囫囵话,眉峰一挑,张口就阻断了他想凭依的借口。
“那是他们和繁宁之间的事,可你的赌局,另一个对象是我。”
陵游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在手心把玩着,幽绿色的光落在眼瞳里,像是某种伺机而动的冷血动物。
“你想毁我的约吗?”
被注视的修士脊背发凉,他看过去,目光从所有人的脸色上一一走过。
他想的很好,只要有更多的人认同他的姿态,只有有人站出来将道德的重压砸下,甚至哪怕有人愿意和他一起面对也好。
可是,什么都没有。
清云宗弟子陡然变了一副模样,他们总是擅长站在一起的,而当他们心中有了决断,微小的声音也会逐渐变为大多数。
而那些曾经附和过他的修士……也齐齐将目光撤去了。
恍然发觉自己身后早已空无一人的修士牙根发紧,他愣愣的看着眼前之人,像是受到重大打击之后的恍惚,只觉得那张时常觉得面目可憎的脸也变得模糊了。
“为什么不看我!我,我做错了吗?”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抛下了。
陵游冷哼一声,再也看不下去这种犹豫又时刻想着给自己找借口的戏码,手中的短刀贴着冷风飞上去,擦过修士苍白的脸削下了一大把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