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英见沮渠牧犍执意留夜,只得礼貌叮嘱他须注意之事,而后才退了出去。
霍晴岚目不斜视,恭声道:“奴就在阁外侯着,随时听候差遣。”
阁门轻轻阖上。
霍晴岚、阿澄出门后,阁中只余拓拔月、沮渠牧犍二人。
他本想去灭掉近旁的一盏烛火,但见拓拔月小脸泛红,遂道:“还是留着吧,我能看得清一些。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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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严重了,他没说出口。
拓拔月渴睡已久,不想多说话。
唇边逸出一个“好”字,她无意识抬首遮了遮眼。
沮渠牧犍知她这是在嫌烛光太亮,遂笑道:“烛光太亮了?没事儿,我睡外面给你挡一挡。”
他轻手轻脚地抱起她,温柔地往里侧移了移,又拨了下床帏。
抬首间,只见明月皎皎,透过窗牖洒在地砖上。
沮渠牧犍随口道:“月色真好啊,等阿月退热了,我们可以共赏月色。”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这阁子取名为“望舒阁”,便随口问道:“望舒阁,这名字取得真好,和阿月的名字很相宜。”
拓拔月神色怔忡,半日才应声:“是啊,望舒,就是月的别称。在武威公主府里,我也取了这个名儿。”
沮渠牧犍轻轻拥住她:“好名儿。不早了,先睡吧。”
拓拔月困意袭来,轻轻打了个呵欠。
不多时,她便昏昏沉沉地睡去。沮渠牧犍轻抚了下她鼓膨膨的小腹,唇边不觉露出笑意。
女儿,很好,像她阿母一样美。
心里正美着,怀中这人忽然微微蜷缩,轻笑了一声,喃喃道:“云从……”
沮渠牧犍眉头紧拧,贴她更紧一些。
她依旧喃喃:“云从,云从……”
“云从是谁?”
“云从……”
梦呓渐渐低下去,沮渠牧犍心中愈发焦灼,大手沿她背脊而上,停驻在她颈上,蟹钳似的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