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直觉。可她已然死了,咱们总不能从死人嘴里掏出什么话来罢。”
拓跋焘嘿然一笑,道:“沮渠牧犍不还活着么?”
言讫,他方明白过来,嘿然一笑:“阿妹的意思是,留他一命?”
“嗯,”目光流连于那小小软软的一团,她的话语中,亦捎上了一丝温柔悯怜,“上元才不到一岁。”
拓跋焘沉吟片刻,道:“好。”
“明月也非因私废公之人。留着这个降国之君,不致惊了河西宗室百姓的心。此外,河西走廊控扼西东,很容易被人觊觎了去,咱们是不是应该,把此处的百姓迁去平城?退一万步说,纵然日后生出什么变故,至少我们保住了人文渊薮,据占了百万人口。”
将河西士族、百万生民收为己用,此间的意义,较一统北境而言亦不在小。
这个道理,拓跋焘自然懂得。
“朕也在考虑这件事,”拓跋焘笑道,“先前,你老师说迁走百姓大可不必。这一次,朕可不同意。”
见她会心一笑,他又面露憾色,道:“只是……平城地方不大,本已吃紧。”
“阿干,你可将姑臧的百工匠人,一并迁往平城。如此,扩都之事也不难办。如今,我的身体已无大碍,我想,明日去陆沉观走一走。”
拓跋焘深以为然,又问:“需要崔司徒和你一块儿去么?”
“我与玄处先生算是故交,此事就不劳老师了。”
“好。”拓跋焘笑道,“这事儿就交给朕的小诸葛了。”
随后,他在心中暗忖道:戈阳公元洁,宜镇酒泉,至于武威、张掖,再找两个妥帖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