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黎萋萋和开货车的壮汉,许南天没有再带任何人。
出行的车子也不是家里最常见的迈巴赫,而是一辆外观低调的路虎。
黎萋萋坐在副驾,扒着车窗看路边的风景急速倒退,那张小嘴叭叭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
说好的不喜欢吃糖葫芦,结果临出门前,还是缠着许南天又给她做了两串。
小孩就是小孩……许南天摇了摇头。
从喀纳山到马耶的工厂,途径一镇两村,其他大多时候都是山路。
夜晚的山道尤其静谧,被浓厚的墨色浸染,月影穿过冬季稀疏的树梢,洒下忽明忽暗的斑驳陆离的光晕。
黎萋萋兴冲冲地和许南天分享,许南天却见怪不怪,只偶尔地给出一声回应。
时间久了,黎萋萋再高昂的热情也散了大半,她捏着糖葫芦打起了瞌睡,还没到目的地便睡着了。
手心一松,糖葫芦掉在了衣服上。
许南天改为单手操控方向盘,掰开黎萋萋的手指,将糖葫芦抽了出来。
“唔……”
黎萋萋嘤咛着皱了皱眉,“我不要糖葫芦,要草莓蛋糕,回家。”
糖葫芦的竹签被她攥得热乎乎的,糖衣也化了一半,糖丝粘在黎萋萋的右手虎口,衣服也染了一些。
车内散着淡淡的芬芳和香甜。
许南天本想把糖葫芦扔了,手还没探出窗户,又鬼使神差地放在唇边,小小的咬了一口。
隔了二十多年,山楂还是那股味道,酸酸的,但一点也不涩,多了些甜。
许南天把剩下的糖葫芦一颗接着一颗全部送进了口中,嚼得很烂,糖衣和山楂黏着他的牙床和咽喉,真好吃。
以前嫌弃,现在想吃一辈子。
脚下的油门踩得更死,冲破黑暗的禁锢,车速便也快了些。
货车追不上,许南天到达工厂时,货车司机才刚开进马耶,打电话问他工厂的名字和具体的位置。
许南天没有叫醒黎萋萋。
他帮黎萋萋把副驾驶的座椅靠背放了下去,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她身上,独自开门下车,往厂房的地下实验室走去。
黑沉沉的夜,连微弱的星光都没有,将路虎和黎萋萋小小的身影笼罩,涂抹得干干净净。
笃笃笃——
“宝宝,宝宝……”
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