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只听见一声巨响,扬州雪花坊一座府邸的大门被人用巨木粗暴的破开,数百名虎贲营的火枪兵蜂拥涌入。
这座府邸便是号称扬州八大盐商之首的丁守道的住所,这座府邸里拥有的仆役、丫鬟、粗使婆子不下五六百,更有负责护院的家奴家丁两百多人。
丁家在扬州作威作福数十年,平日里丁家的人作威作福惯了。
现在看到平日里对着他们唯唯诺诺的官兵居然敢破门而入,这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丁府中人全都又惊又怒。
在一个穿着华丽的宝蓝色长衫的管家带领下,上百名丁府家丁护院气势汹汹的涌了出来。
这些家丁护院横行惯了,此时一个个手持长枪棍棒拥簇在那名管家身旁。
只是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亲自领队的伍云春扬了扬手中的军令,冷然道:“今查扬州盐商丁守道屯居积奇、祸乱江南,证据确凿,已被定远伯下令捉拿。
而今,定远伯有命,对丁家产业进行查抄封存,尔等且不可助纣为虐,免得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名管家根本不信伍云春的话,指着伍云春怒斥道:“一派胡言,我家老爷乃是扬州义商。
多年来修桥铺路开铺施粥,乃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尔等居然敢污蔑我家老爷,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还有那个什么狗屁定远伯,他有何资格查封我丁府。他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丁家可是连抚台大人都要敬上三分……”
看着破口大骂的管家,伍云春也没有废话,冷声道:“定远伯有命,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还不赶紧弃械投降!”
“投降你个鬼,我们……”
“开火!”
“啪啪啪啪!”
火枪的巨响声响起,几十支火枪对准眼前的家丁扣动了板机。
伴随着白色的硝烟升起,院子里一片血雾飞溅,十多名被中弹的家丁护院有如风吹麦穗般片片倒下。
就连管家身上中了好几枚铅弹,他被打得踉跄向后摔倒出去。
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然没有了呼吸,躺在地上的他双目圆睁,死死瞪着天空,满脸不可相信的神情。
可能他到死也不敢相信,在扬州居然有人敢在丁府杀人。
“啊!”
看到前方的人纷纷倒下,剩下的家丁们全都吓得尖叫起来,开始四散而逃。
要说丁家的家丁也不是什么善茬,有的人手里甚至还有人命,可像现在这样火铳齐发,尸横遍野满地鲜血的场面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
有的人四散逃散,有的人则是当场吓尿了裤子瘫倒在地。
“开火!”
伍云春冷酷的声音响起。
又是一阵火枪的轰鸣,又有十多名家丁护院惨叫着被打翻在地。
“放肆,放肆……”
这时候,里面又出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当他被几个下人搀扶出来时,正好看到眼前这一幕。
这个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丁守道的父亲,丁老爷子。
作为丁家上一任的家主,丁老爷子的见识和胆略自然不是那些家丁能比拟的。
看到眼前这一幕后,他先是呆若木鸡,随后暴跳如雷。
这些官兵竟敢冲进自己府内公然杀人,他活了六十多岁还是头一回看到。
他咆哮般指着伍云春怒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我丁府公然行凶……知不知道……”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名火枪兵便冲了上去,举起枪托就给了他重重一下。
用黄铜包裹的枪托砸在他的肚子上,已经六十多岁的他如何能承受得住,顿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随后两名火枪兵上前,将这个老头象拖死狗一般拖到一旁……
而这一幕也不仅仅发生在丁家,同样发生在了其他七名盐商的府邸里。
虎贲营突然入城,然后以雷霆般的手段对那些参与了罢市以及打砸抢烧的地痞、暴民以及商贾和学子展开了无情的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