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英德微微有些意外,随后才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贾雨村为了讨好荣国公府,竟然将一良民迫害致死,这样的人不配当呆在金陵知府的位置上。
理应下旨摘掉他的乌纱帽,扒掉官服,将其押解回京,交由大理寺审理,确定其罪责后再行定罪!”
昌平帝微微点头,“那贾赦呢,应该如何处置?”
“这个嘛……”袁英德不禁沉吟起来。
看到袁英德犹豫不决的样子,昌平帝冷哼一声:“怎么……碰到勋贵就不敢说啦?伱不是号称强项令吗,怎么连个贾赦都不敢碰,你这个样子让朕怎么放心的将你调入内阁?”
袁英德苦笑一声,躬身道:“陛下恕罪,老臣非是不敢说,实在是因为老臣和那林如海颇为投缘,而林如海又是荣国府的女婿,于情于理老臣都应该避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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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什么嫌?”昌平帝声音更大了,“你是真的臣子,也是顺天府尹,只要一心为公,难道朕还容不下你不成?你袁英德是什么人?你现在是顺天府尹,人家苦主都找到你头上了,你居然告诉朕,不知道该怎么判?”
看到昌平帝发怒,袁英德便知道自己倘若再不说点什么,今天这关是过不去了。
他只能清了清嗓子道:“按理说,此案的罪魁祸首便是贾恩侯,石呆子便是因为他才死的。
但毕竟此事是并非贾恩侯亲自所为,而是贾雨村为了讨好荣国府私下所为,所以贾恩侯的罪责要比贾雨村要小一些。
老臣以为,朝廷贾恩侯罪不至死,但也不能轻饶。应当夺了他一等将军之爵位,并流放贵州或者云南,以示惩戒。”
昌平帝沉吟了半晌,这才缓缓点头:“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喏!”
等到袁英德离开后,昌平帝长叹了口气,戴上眼镜后拿起桌上的奏折继续批阅起来……
呆在大牢里的贾赦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定了下来,此时的他正呆在大牢里惶惶不可终日。
对于从小便锦衣玉食的他来说,大牢里的居住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
那常年不见天日的牢房里不仅阴暗潮湿臭气熏天,而且还到处都是老鼠、蟑螂以及各种蚊虫纵横。
是以虽然袁英德看在贾瑜和林如海的面子上特地将他关到了一间条件相对较好的牢房里,甚至还允许他携带自己的被褥,但贾赦依然感觉度日如年。
牢房里昏暗不见天日,只有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才会从那扇仅有拳头大小的窗户稍微停留一会,牢房里的人这才知道新的一天到来了。
就在贾赦感觉自己要被逼疯的时候,牢房的大门被人打开了,伴随着房门的打开,两个人慢慢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贾赦先是一愣,随后发疯般扑了过去,死死抱住了来人的大腿。
“链儿,你终于来了,你是来救为父出去的吗?”
这两位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贾琏和邢氏。
看着仅仅十多日不见就变得逢头垢面的贾赦,邢氏放声大哭,也跪了下来拉住了贾赦哽咽道,“老爷……实在是苦了你了!”
看到自己父亲这幅模样,贾琏心里也不好受,他蹲下身子将贾赦扶了起来。
“父亲……您先起来!”
贾琏将贾赦拉了起来,然后扭头说道:“你们都进来吧。”
伴随着贾琏的声音,好几名提着各种东西的小厮走了进来,开始摆了两个板凳和一张桌子,随后又打开几个食盒,将一盘盘菜肴摆放在桌上。
看到这些东西,贾赦先是一喜,随后面色唰的变得惨白,颤声道:“链儿……朝廷的判决是不是下来了,陛下要杀我?”
“父亲,您先坐。”
贾琏示意贾赦先坐下,但贾赦却说什么也不肯坐,依旧死死盯着贾琏,突然哇的哭了出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应该听那个混账东西的。
说什么让我主动来顺天府尹自首,现在好了,把自己也搭进去了,我就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