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局所有的站长和区长,从全国各地陆续来到山城,等追悼大会结束后才能返回。也是因为戴立之死,许睿阳这个军统局最为神秘的“天狼星”,被所有的中高层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追悼会并不意味着葬礼,因为蒋总裁有指示,戴立的墓地他要亲自挑选,而且要葬于金陵,政府已经启动了搬迁工作,金陵的办公驻地正在紧张的修缮,有消息说,五月五日的时候正式回到金陵。
“我在局本部听到很多议论,抗战胜利以后,蒋总裁担心我们军统局尾大不掉,就把反对势力组合在一起,逼着军统局改编忠义救国军、裁减附属部门,因为戴老板的努力,局面才一直维持到现在,郑皆民做了代理局长,毛主任和唐综做了副局长,这不过是个过渡期而已。”曹伯平说道。
这是在许睿阳的山城住宅,军统局华东系的一群人,凑到这里来讨论后续的发展,而这样的抱团现象,这段时间相当的明显,郑皆民和唐综,身边都围着一群人。
许睿阳作为治丧委员会的委员,天天和毛仁凤在一起,毛仁凤担心聚众扎堆的行为,传扬开会惹来麻烦,所以没有自己出面。
“刻意打压我们军统局的恶果已经出来了,现在人家CC系是水涨船高,中统局的人,徐恩增当初被免职的时候,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像是死了娘一般,可眼下呢,趾高气昂的很!”
“军统局树大招风,军方的大佬、中党部的大佬、也包括警察系的李士轸等人,一直都在攻击我们,戴老板这棵大树倒了,我们军统局将来的路,怕是不那么好走了。”沈伯阳说道。
喊叫着取缔军统的敌对势力,就有中统局的靠山CC系,二陈的影响力巨大,这些年中统局被军统局压着打,憋得是相当难受,好不容易戴立出事了,好似云散雾开,所有的敌对势力弹冠相庆,认为这次军统局再也没法翻身了。
“你们不要这么悲观,眼下面临的局势虽然很不利,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将来的变化谁也预测不到。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军统局的命运不是掌握在戴老板的手里,而是掌握在上面的一念之间,看不穿这一点,思维方向就会产生偏差,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是山城,不是我们的华东区,环境非常的复杂,在为戴老板治丧期间,你们都必须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叽叽歪歪的瞎说,被人听到后,谁也救不了你们!”
“戴老板不幸遇难,军统局现在可是三分天下,我们这一派系,纯粹是地方派,在上面没有什么根基,我在山城不是什么手眼通天,到时候因为嘴贱惹出麻烦,那就怨自己倒霉吧!”许睿阳说道。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就响了。
“毛主任,我是许睿阳,明天去黄山官邸向委座汇报?我知道了,七点钟准时赶到渡口与您汇合!”
这是毛仁凤打来的,说是明天上午要到黄山官邸,向委座汇报追悼会的筹备情况,上面指定他也参加这次召见。
客厅里坐着的十几个人,听着电话的内容,看着许睿阳的眼神立刻就变了,还说不是手眼通天?
军统局各地赶来的外勤机构,有几十个区长和站长,局本部的直属部门,也有二十多个处长和主任,为什么偏偏要指派你到官邸汇报?
再说,那是黄山官邸,委座的居住和办公场所,别说是军统局下属外勤机构的区长,就是山城政府的集团军司令官,地方的军政大员,一辈子能有几次进官邸汇报的机会?
“不要瞎猜,我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重要,特工始终是见不得光的职业,看起来郑皆民和唐综最近有些高调,惹得上面不太高兴,所以要加强军统局内部的平衡。自己对自己要有合适的定位,翘尾巴的事情决不能做,伴君如伴虎,你们没到这一步,不清楚其中的凶险。”许睿阳说道。
要说玩心机耍套路,山城政府那位蒋总裁必然是大行家,而且大行家这个名词,不足以形容他的厉害,是大行家中的翘楚,政客中的佼佼者!
华夏的各路军阀中不乏强者,却被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收拾的服服帖帖,谁敢说他没有能力?
毛仁凤摆出一副可怜相,老老实实的为戴老板治丧,不像郑皆民和唐综,在治丧期间拉帮结派扩充势力,军统局幕后的大老板,念及以前戴立的忠诚和贡献,对此肯定是不满意的。
“奇怪,既然戴老板已经去世了,为什么郑皆民和唐综,没有和您私下接触呢?我们军统华东区,虽然不如华北区、西北区、西南区面积大,可全都是山城政府最为富庶的精华地区,华东区长的职务含金量很高。”
“远的不说,就说眼下华东区范围内,还有大量的日伪资产没有处理,这就是一大笔的横财,我相信郑皆民和唐综不会不眼红,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您,这事有点蹊跷!”侯承业说道。
“有什么好蹊跷的,我曾经在前几天的时候,得到了委座的召见,机缘巧合,留在黄山官邸吃了顿饭,他们摸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当然不敢轻易伸手,我这叫做狐假虎威,可惜啊,我不是黄埔出身,要不然,这张虎皮能陪我很长时间。”许睿阳淡淡的说道。 乐可小说
很快到了四月一日,军统局为戴立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各地的中高层成员和在山城的所有人员,全部到现场参加,一群戴立提拔培养的大特务,哭的是撕心裂肺如丧考妣。
许睿阳本来还顾虑自己能不能哭出来,可是他多虑了,被现场的气氛感染,同样哭鼻子抹眼泪的。只是,回想起戴立失踪的那段时间,这些将官级的大特务,连站出来主动请缨去搜索飞机的都没有,心里对他们异常的鄙视。
蒋总裁亲自参加追悼会,并且做为主祭,也掉泪了,亲笔书写挽联,叫做“雄才冠群英山河澄清仗汝迹,奇祸从天降风云变幻痛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