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大叔抱紧坛子鬼祟的看了一眼船舱,“行我明早看看,他们要是真没事,我下船给你打听打听。”
“谢谢邝大叔,”陈幺娘高兴的道谢。
“谢啥!邝大叔把鱼油坛子抱去角落放好,干噎了两碗白饭,”陈幺娘给留的菜他是一口没吃。
次日天没亮抱着坛子下船了,小晌午上船回来,眼底是藏不住喜滋滋的表情。
陈幺娘看了心底一阵狂喜,面上还是天真无邪的模样。
“邝大叔打听到买家了吗?”
“打听到了!打听到了!”邝大叔高兴的都有点稳不住自己了,带陈幺娘去了角落蹲下掩不住的笑声道。
“我打听了五个新买家,有一个最高给到一锅鱼胶一贯五百文,不过我看他不像正经人,所以我没漏口风。”
“我看中的是一个给一贯三百文的客商,他每年都来楚溪郡,我见过他很多次,觉得他比较靠谱点像个正经商人,至于其他三家,那价钱都在一贯钱,没有达到你要的标准,我就没有多浪费时间了。”
“另外这鱼油客商也看上了,我都没有报价他主动给的,十文钱一斤,你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就是现在鱼胶不多,他想要得等时间了,他愿意不?还有我们要现结钱……”
“你大叔做事你心搁肚子里好了,咱们都是水上讨生活的人,又不认识他是谁,他不给钱拿东西跑了咋办?”邝大叔胸有成竹的笑道
“至于鱼胶也不急,他要九月底才动身离开楚溪郡,但是他说了得提前定字据,怕到时候他走了我们没有胶耍赖,我估计他也是跟盐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邝大叔近乎耳语的说了一句。
陈幺娘闻言眸光一紧,“那会不会缠着我们……”
“他来楚溪郡的年头比你年龄都多,这么多年没有一次缺席过不来,你想想他能是那种小杂乌客商吗?必然是跟凤四当家一样有大背景的人,”邝大叔拍了拍自己的手给个眼神
陈幺娘沉默一会无声笑道,“我邝大叔出马就是不一样,那他知道我们的背景吗?”
邝大叔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没有明面说的太多,只说了一句隆兴寨陈三爷的船,这对他来说就够了。”
“不懂你大叔的意思?”邝大叔见陈幺娘有点迷茫,随即温声解释道;
“想在东码头做点营生,必须有一个很硬的靠山,不然露头就得被人吃了,他虽然是个正经客商,那也不能小瞧了他的手段,能在这里立足十几年的人,想必手段定是狠辣的厉害,要不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平安无事。”
“码头街有权有势的人多的是,无声无息消失的人,大有人在,我说了隆兴寨的目的,就是要他别存了黑吃黑的心思,我们也不是一般的地头蛇,别忘了隆兴寨可是刚祭了吉船。”
“他只要不是傻子,不是存心想找事,都会老老实实跟我们做生意,还不担心被我们骗了,毕竟我们一开始就报了名号的。”
“妙呀邝大叔!”陈幺娘满眼佩服崇拜的捧邝大叔。
邝大叔只是笑没有得意,眼底涌满遗憾和难掩的悲伤。
“寿喜爹娘当初要是肯听我的话,他们不至于被喂了鱼,多少寨子的帮主,把自己的生路绝了,以为抢外地客商就是逮肥兔子,也不想想,人家能大摇大摆的来,岂是你个水匪鬼配算计的?”
陈幺娘竟然认同邝大叔的话,能来楚溪郡码头街的人,要么有背景,要么有当官的爹娘兄弟姐妹,要么就是皇亲国戚,普通人别想着在这发大财了,最多在东城门口晃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