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骗过阿娘?我有不得不回船上的理由,阿娘知道阿叔因为什么死的吗?死在谁的手上吗?”
花氏不说话擦眼泪,看着闺女想辨别她话里有几成含义。
“他是对那人说了我们几个的事才死的,我回去得做点什么了,阿娘我不回来,不代表我一定会死,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准备后手,我是一定会死的。”
“接触过阿叔的人夜里都冻死了,所以我现在必须回到府城,我回府城会去找阿爹,他回来大概能住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不管你心思如何不喜,都得要一个他的娃儿。”
陈幺娘几乎是强迫的,直视她母亲的目光不容她躲闪。
她去年就应该强硬要求的,去年因为能经常回来看母亲,麻痹了她的心跟头脑,以至于老艄公阿叔死了,她才陡然清醒过来。
她也是威胁份子的存在,以她的警觉的神经,都不应该发生阿叔死的事,当时阿叔对她说的有些话,她应该在第一时间里,就想到了什么潜伏的危险,是她太放松了,她不是无忧无虑的陈幺娘,却做了一年无忧无虑的梦!
“阿娘……?”陈幺娘晃了晃她母亲的手臂。
“好!阿娘答应你了,下次……见你的时候定是带着娃儿去,你不是要走吗?走吧!”花氏脸埋在腿上哭,摆着手示意让闺女走。
陈幺娘伸手抱住她母亲松开,起身进屋胡乱的收拾了东西,出来走到门口将将要出去。
“幺娘,阿娘想回野牛村住着,那里离你近些……”
“不行,即使阿娘偷偷回去住了,不在特定的时间里你都看不见我,我跟的人他不是一般人,阿娘总是想我念我,就是害我,这是我最后一次让你颠沛流离,”陈幺娘说完走出去反手关了门。
门口陶长安牵着马车,目光欲言又止的担心陈幺娘。
陈锄头也是一脸无言的,想张嘴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阿兄不忙的时候,帮阿娘的菜园子弄点粪土上上,一年了,菜园子土有点下沉肥力不够劲,没事多让罗婶子教教阿娘种菜,种出来的菜吃不完,麻烦她教阿娘腌了晒了吃。”
“你早晚多来看看,别让我阿娘总是喝水干吃粗饼子,那些没营养,天天吃它,人看着干瘦干瘦的时间长了熬不住,”陈幺娘跳上马车时候特别的叮嘱了两句。
“妹妹我记住了,”陈锄头沉声回答好。
“小草姐她们若是觉得人合适了,就早点成亲住过来,这样你熬鱼胶还有两个帮手,特别是小草小杏姐,我熬鱼胶都没她俩好,别浪费了她们的手艺,”陈幺娘都坐进了马车里了,又伸头出来补充了两句。
陈锄头无声的点点头,目送马车跑进渐黑的夜里。
花氏出来靠在门框上,对跑远的马车看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
“阿娘莫哭,幺娘走的时候交代我了,阿娘要是想妹妹了,我送阿娘去野牛村住几天,她也会找时间回去团聚的,”陈锄头远远的站着无措的安慰继母。
花氏听了擦了擦眼泪没说话,回身进屋反手关死了门,留陈锄头在门外焦急,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地上靠着门哭。
陈锄头懂什么?还让她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