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枷锁扛颈艰难带动铁链,在两边人潮汹涌中间,一身颓败的死气中,拖着沉沉的枷锁被官差吆喝着踢打。
“快看!那不是咱们知府田大人吗?哈哈他要被砍头啦!”官差凶狠的推搡挤出来的围观人。
“在哪在哪?”有人伸长脖子到处找。
“第三个就是田知府,另外三个听说都是盐院府那边的,就是他们烂心肝的人,给乌溪坡上的老少都杀绝了,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对,打死他们丧良心的,乌溪坡的孩子都不放过!”
人群里不知是谁煽动了此话,拥挤的人潮倾刻忆起,南码头的血腥场面历历在目,愤怒的你推我搡的朝外挣扎,刚撕开的口子瞬间乱成一锅粥。
拦人的士兵再拦被打的鼻青脸肿,眼睁睁看愤怒的人群,蜂拥挤去押解的几人跟前,抡起拳头和铁腿,你一下他一下照死了捶他们,他们的惨叫声淹没在众人声里。
“人不能死在楚溪郡,快给我拦开他们,快!”凤淳大吼着吩咐衙差赶紧驱赶人。
葛大贵急忙带了二十多个衙差,举着寒森森的刀冲进人潮,提溜失去理智的人们,他们提溜的凶,那些打人的更凶,眼看着失控提溜不住了,当机立断对一个汉子一刀过去。
撕扯捶打的人停手了,耳边痛苦的惨叫声响起,众人稍稍回了理智。
也不知葛大贵带的兵是怎么想的,明明众人都安静下来了,他们有一样学一样的,对着眼前刚亢奋安静的人抬手又是一刀。
“别动刀……”
“撕了他们,他们官官相护心是黑的,老子们命不要了送给你们!”
安静下来的人再次失控了,拥挤的人用自己的肉身去挡刀,葛大贵连同二十几个衙差,转眼被人撕扯的没了人样。
凤淳坐在高台上,远远的看了一眼对面茶楼的凤池,对身边随从耳语了几句,随从反手摘了响锣,疾步飞跑下去,一边跑一边用力的疯狂敲锣,刺耳的锣声加上他声嘶力竭的呐喊。
疯狂的人群里很多人停手了。
“尔等听好了!他们全都是朝廷要犯,终是要押走砍头的,你们若是悄悄停手散去,本官可当从未见过尔等。”
“尔等听好了!他们全都是朝廷要犯……”
声声的响锣配着此起彼伏的高喊声,挤成一团的围观城民,悄悄的后退了两步路,又不知不觉间散了人离开。
一刻钟的样子,围观的人三三两两散了大半,还有一部分人围着官差不放,凤淳对头铁不走的人,眼里终是露出了杀意。
又看对面陈幺娘笑眯眯的表情,他敛了眼里的情绪,从高台朝下看那部分人,心里猜测里面有一部分人应该是凤池的手下。
最终还是对随从点了眼色,现在不是跟凤池针锋相对的时候,看完随从又看陈幺娘,她脸上的笑好似可惜的模样。
随从擦了额上的汗水,乓乓又是六七下锣声,清清嗓子嘶哑喊道。
“贺大人说了法不责众,念尔等悲痛至极,以至心神俱失做出此等疯状,若是此时散去便不于追究,若是还有趁乱作怪者,就地斩杀祭午时,或者尔等想尝尝北码城外驻兵的滋味吗?”
余下的人不经意的看了茶楼方向,纷纷放下拳头终是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