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知悉,这个时候皇子又大业未成,出事就扫为自己尽忠的人,岂不叫人寒心?谁敢再为他卖命……”
“父亲杀子就是顷刻间的事,如果他压着不发,便是他内心还有亲情,舍不得对儿子下毒手,老了心软了!想给儿子活命。”
陈幺娘放下酒杯打断祝将军的话。
“但是他心里有怒火,总要发出去的,发给谁?自然是围着皇子的人,他们教坏了皇子,他们都是该死之人。”
“可皇上又不能自己出手,他出手不就表明他知道了吗?那人精似的臣工,岂不是有理由,有借口,人人都明目张胆的,拥立各自看好的皇子?那天下岂有不乱之理?”
“所以天子,会暗示身边的大监使,各种提示训斥皇子们,让他们心生惶恐胆寒,自觉的剪除自己的羽翼,天子当痴哑翁来保全儿子们活着。”
“凤淳是墙头草,他做不到完全忠于陛下,也做不到忠心皇子,且在知情的情况下,过多参与许多谋逆的事,现在又倒戈举报皇子,将军觉得他能得哪边保他?”
祝将军握紧酒杯沉思低语,“我也向皇上……”
“将军与贺大人最大的不同,你是所有的事情还没做,就事无巨细的禀明了上去。”
“他是所有事情都做完了,没后路了才自罪坦白自己之过,两个性质一样吗?皇上心里有一杆秤,只是没有明言罢了,”陈幺娘给了一个放心的表情。
祝将军脸上多了狐疑的之色。
“陈家主之言,竟与本将的军师所言无二,没想到陈家主有这般见识!”
陈幺娘漫不经心的划拉着桌子,心里道,我是没做过官,但是我上过学,看过电视,还正经学过思政史。
别看政治考试只有五十四分,那可是实打实几年没变化过,全凭自己真才实学考出来的,不像物理化,高分不上二十,低分常是五六七八分。
再学渣的体质,只要她生在残酷的环境里做人,瞬间就激发了学霸的属性,现实生活教会她要大小脑全聚动,什么是真实的历史,用生命诠释的明明白白,所以无论多痴的人都会通窍的。
“大概我有个好老师吧!就是死的有点早亏了,”陈幺娘敷衍的嘟囔一句。
祝将军一听陈幺娘的夫子,脸上没了狐疑之色,人都死硬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陈家主喝酒吃菜,”祝将军不客气的拿起酒壶,主动给陈幺娘倒酒,有种忘年友的交情感。
俩人大概对脾气秉性了,烫过的热酒你一杯我一杯的喝,桌上就一个小热锅子,也不觉得寒酸,吃的面红耳赤挺着溜圆肚子,一路打着饱嗝回去了。
当日夜里二更天,凤淳调派了府衙的所有精兵良将,趁着夜色,悄悄包围了仙童帮的庵观,他们动作极轻又训练素,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惊动旁人。
仙童帮大概预感到什么了,被官兵包围的时候,也不是吃素的,双方瞬间展开了激烈的交手,眼瞅过年了,不少人倒在了倒计时过年前夕。
鱼波精带人呼哧哧跑来,悄悄堵在仙童帮的一处暗路,他打算等王仙人逃跑时请他吃断头饭。
凤淳挑的官兵委实不错,半个时辰的厮杀占据了上风,并逐渐控制了仙童观的局势。
王仙人在暗处阁楼躲藏,眼睛恨的都滴血了,他的仙童观呀!等他王仙人逃出去了,定让贺凤淳死无葬身之地。
“仙人我们走吧?再迟疑就被堵路了,”王仙人的护卫急切的催促着。
王仙人往常身着氅袍绿带,一派仙风道骨之姿,此刻哪里有一点仙风之像了,狼狈的带人后退至一条小道,匆匆朝观外林里暗路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