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存一头汗的追过来,嘴里解释前因后果,手一直撵戏班的人离开。
“既然是陈家主的好意,哪有撵走的道理?让他们进寨子搭台唱起来,”莫寨主大手一挥让人进去了。
林尚存看人进寨了,眼里闪过明显的恼怒不悦,不过很快就遮掩过去了,但没逃过莫寨主的眼睛。
他知道为什么林尚存不愿让人进了,无非陈幺娘是林尚存未婚妻,眼瞅着俩人年纪到要成亲了,她若是不花的钱省下来,到时候成亲自然就是他的了。
东城门有不少寨子,一家寨子得两个戏班,少说要唱两天,手指一掰最少要一百贯钱了。
如果林尚存阻止成功,有一家不要戏班撵人走,就能省一百两,十家就可以省一千两出来。
又不要自己出钱,他干什么合林尚存的意?故而爽朗的笑着丢下林尚存,吆喝着让寨众赶紧搭台子唱起来。
林尚存看莫寨主的背影,脸上是铁青的模样,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满意,隆兴寨还有几天就回到他手里了。
隆兴寨搭台很迅速,中午饭结束不一会的功夫,戏台上就开始咿咿呀呀唱起来。
这一开嗓子可不得了了,莫寨主让人连唱了三天都不给走,也就是腊月二十九这一天本该是走的,莫寨主不想掏钱,还威胁他们继续唱。
两个戏班主只能憋屈的认了,答应唱到腊月三十过年的下午走,因为他们也要过年。
你不给钱,还不给吃喝,这谁愿意给你唱?要是隆兴寨还不同意他们走,那他们只好找陈氏船场闹了。
莫寨主考虑到脸面名声,不甘心的答应了。
大年三十上午戏台的戏折曲目变了,再不是前两三天的曲目了,宣娇坐在自己房里先是听的津津有味,听着听着全身血脉逆流了,一股股冷气从脚窜到心脏。
她苍白着脸厉声喊,“立刻去找寨主过来见我,现在就去。”
伺候她的丫环见她疾言厉色,忙不迭的找到莫寨主过来。
“娇娇怎么了?今天的戏折子不好听吗?”莫寨主进屋小意问道。
宣娇此时没有了小意情份,脸色一片冰寒阴冷,眼神如刀的质问莫寨主。
“寨主何故编此戏?莫不是寨主想做什么吗?”
莫寨主皱眉看着宣娇,语气很冲的反问道。
“你发什么胡言乱语的疯?今天唱的戏折子,是府城近来火爆的戏折子,不仅乌溪府火爆,就连外府也同样的火爆,你没听过?”
宣娇听见外府也同样火爆,顿感天旋地转的人发晕,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
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我为何一次都未听过此事?”宣娇声音发飘的问莫寨主。
“是吗?你一次都没听过?这戏折子还有说书版本,乌溪府上至大人老爷,下至乞丐叫花,都能随口耳熟能详的说一段,就是寨子里人也能说上几句,你怎么会没听过?”莫寨主闻言真的惊诧了。
这事不能怪宣娇不知道,戏折子跟说书先生,第一个得了陈幺娘的交代,过年前他们的戏和书,不能去东城门说唱,不然小命丢了自负。
第二个是阿英,她想方设法的阻止了说书先生,踏足去寨子那边说书,哪个不听话她就派人私下处理了。
又加上宣娇躲藏不敢轻易出门,寨子里还特地吩咐过,不允许人靠近她住的地方,所以就这般遮遮掩掩的,她是一次都没听过书和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