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艄公脸上的笑容浓烈灿烂,抱着碗没回头,任由陈幺娘没骨头样靠着他。
他年轻时在湖上喜欢花七娘,自从被打坏后收了心思,与花七娘互相怨怼的厉害,但是莫名的喜欢七娘的丫头,不知不觉的把幺娘当成自己丫头疼。
幺娘生下来没什么人带,在乌溪坡上跟人东学西学长大了,性子变的特别的邪性凉薄,十多岁的年纪,心狠手辣的完全不像个孩子,他看了偏偏又疼爱的厉害,心里不知念叨多久,这要是他的丫头多好!
老艄公吃完热乎饭,低头看陈幺娘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头枕在他腿上,蜷缩着手抱脸打咕噜。
老艄公轻轻的放下碗,一点点挪去棚子边靠着,扯了破衣服给幺娘盖上,粗糙变形的手搭在幺娘的脑袋上睡了。
泼皮怪翻身看了羡慕的酸道,“我就知道阿叔心是歪的,小五喊了阿叔就能枕他腿上睡,我喊了就得被撵进来。”
刁钻精白了他一眼,“你枕我的腿睡觉还不行?跟谁比不好,偏偏要跟小五比?小五小时候在船头夜里进不了船,都是阿叔下半夜不忙抱怀里长大的,赶紧睡觉天亮了还要赚钱。”
泼皮怪一骨碌翻身嘀咕道,“不比就不比,”说完拉着刁钻精的手盖在他头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刁钻精扯嘴无语的笑了一下,半侧着身子跟着睡了过去。
早晨天大亮了,刁钻精揉揉眼起身,他的腿被泼皮怪抱怀里酣睡,轻轻的抽出麻木的腿甩了甩,好不容易活血能走了,又看棚子口老艄公给小五挡着风歪躺,小五手塞在嘴里,嗦的啪啪作响睡成大字状。
刁钻精轻轻拿了筐准备回村背东西,老艄公醒来哑声问道。
“回去?”
“是的阿叔,我回去把东西背来送给三当家,”刁钻精小声回道。
“路上走慢点注意安全,”老艄公叮嘱一声,给幺娘抱去棚子里,把她的腿翘在泼皮怪身上。
他还按照幺娘小时候睡觉的习惯来,幺娘小时候睡觉不老实,天冷睡不着,腿脚必须得放老艄公肚子上暖着,天热必须要把腿敲他腿上搭高。
刁钻精看了忍住想笑,背着筐一路小跑的往村里回,路上心里还道,老二起来有的叫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