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娘坐在床边仰头看着屋顶,对院子里俩人说话没有太大起伏,她阿娘的世界跟她的世界不一样,她尊重她阿娘,且尊重所有人的思想观。
……
正月初八早晨;
花氏穿了一身绿花衣裳,衣服是老艄公特地扯的新花布做的,她一脸红的被送去了葛大贵家。
葛大贵爽朗的笑声随处可听,家里在孙里正热情的操心帮忙下,热闹的不亚于陈家。
因为不是大姑娘成亲了,花氏进了葛大贵家后,村里过来帮忙的妇人们,泼辣爽朗的开俩人玩笑,屋里发出阵阵的哄笑。
精细鬼时不时偷看陈幺娘,在凤池的目光里起身跑了。
“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是乐见其成的,葛大贵能娶到我阿娘是他的福气,我们楚溪郡的女子,是不太在意守身名节的。”
陈幺娘说完抬头对凤池笑,身体放松惬意的背靠着门框坐,手还在腿上拍打着节奏,脸上都是恍惚的模样。
“从我记事起,我阿娘就在船上被孙保头打,我那时候单纯的只想等我长大了,找机会天天打回去。”
“直到我四岁那一年,我阿娘被打的昏了两天,眼看着人过不来了,我心里不想打孙保头了,而是学会了手握勾刀。”
“我阿娘看了害怕,打我打的一次比一次狠,她想打软我的骨头,打掉我拿勾刀的手,驱赶我下船,不许她有相公爷的时候上船靠近。”
“我去了乌溪坡生活,你不晓得乌溪坡是什么样的,我被许多孩子打过,因为太小了打不过别人,被人打的躲进树林里不敢出来,鼻青脸肿的抱着树伤心哭。”
“哭诉我不想活在这里了,我学不会麻木,做不到成为没有感情的屠夫,我走不好以后的人生路,我要早死早超生,便冲去了乌溪河底,我快要憋过去的时候,大哥把我从河里拽上来的,”陈幺娘说完轻轻的笑出了声。
“我当时非常嫌弃他多事,还没等我跟他理论,河上跟我阿娘交好的船娘来找我,她让我快去见我阿娘最后一面,我当时听了脑子跟断弦了一样,懵懵的朝水里跑,大哥那时候挺热心的……”
“他看我吓傻了,拽着我游去了我阿娘的船上,我阿娘全身血糊糊的趴在船板上,嘴里一个劲的说不能死,她不能死,她还有我要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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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上天听到她顽强的生命力了,那么重的伤都挺过来了,她挺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赶我离开,我再鼓不起勇气跟她反着来了。”
“我回到树林里,抱着自己给自己立的空坟头,哭了一天一夜,我眼睛都哭出红眼泪来了,我是她的全部,如果我不在了,她明天就能死河里去!”